她猛地站起身，冲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

下午。

#凤舞传奇#

#最炫民族风土到上头#

#农业重金属#

三个风格迥异的词条，以一种蛮横的姿态，血洗了微博热搜榜。

点进去，是群魔乱舞的景象。

各大短视频平台上，病毒开始扩散。

穿着校服的学生在操场上跳，穿着西装的白领在办公室里跳，就连公园里打太极的大爷大妈，都换上了这套魔性的背景音乐。

从三岁的孩童，到八旬的老太，无一幸免。

音乐平台的服务器，在下午四点，经历了因为访问量过载而导致的短暂崩溃。

技术部全体员工紧急加班，修复之后，他们看着后台那个惊人的数字，集体陷入了沉默。

二十四小时，播放量，破亿。

这个数字，不仅打破了建站以来的所有单日播放记录，更创造了一个前无古人，甚至可能后无来者的文化奇迹。

杨依的办公室里，所有部门的总监都到齐了。

公关总监手里捏着那份刚打印出来的、墨迹还热乎的解约声明，手心全是汗。

他看着杨依，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杨依的视线，从那份声明上移开，落在了巨大的数据投屏上。

她沉默了很久。

“把声明……撕了。”

“所有宣发资源，立刻跟上。联系各大平台，把推荐位给我买到最显眼的位置！”

“告诉他们，依行文化，将引领下一个音乐潮流！”

……

宿舍里。

曾告和李玲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人拿着一部手机，表情呆滞。

屏幕的光，映着他们俩毫无血色的脸。

手机上，是铺天盖地的评论和@。

“卧槽！教父教母！请收下我的膝盖！”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你们看懂了吗？这是一种后现代解构主义的行为艺术，表达了对主流审美霸权的无情嘲讽！”

“别说了，我愿称之为‘农业重金属’的开山鼻祖！这僵硬的舞步，这生无可恋的表情，完美诠释了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

曾告的手指颤抖着，点开了一个二次创作的视频。

视频里，他和李玲的头像被P在了两个门神身上，背景音乐庄严又肃穆。

标题是：【转发这个凤舞传奇，保你百毒不侵】。

李玲的手机里，循环播放着一个舞蹈教学视频。

一个著名的舞蹈博主，正一脸严肃地分解着他们的舞步。

“注意看，这里的平移，一定要有那种机器人没电的感觉，这是精髓！”

李玲缓缓抬起头，和曾告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恍惚。

曾告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玲看着他，眼神空洞。

“我们……是火了吗？”

曾告没有回答。

是梦吗？

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李玲的嘴唇动了动，一个音节，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逸了出来。

“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