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揣着“忽悠大计”，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溜达进了沈言那间雅致的办公室。

沈老头此刻正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银色剪刀，对着窗台上一盆造型奇特的罗汉松比比划划，偶尔“咔嚓”一下，修掉一两根不甚如意的枝丫。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半白的头发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沈老头，忙着呢？”叶景也不客气，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二郎腿一翘。

沈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瞧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关心您老人家嘛。”叶景嬉皮笑脸，“再说了，我这有个天大的好事，能给您老人家脸上再添几道金光，还能造福咱们华语乐坛，干不干？”

沈言终于放下了剪刀，缓缓转过身，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那些新潮玩意折腾。有什么好事，能让你这么殷勤？”

“哎，天地良心！”叶景叫屈，“我是真心实意想请您老出山，去那魔都大学音乐学院，溜达一圈，帮咱们公司物色几个好苗子。您老是什么眼光？火眼金睛啊！您一出手，那挑回来的，必定是未来乐坛的顶梁柱，国家的栋梁材！”

他心里的小九九打得飞快：这老头子吃软不吃硬，得多给他戴几顶高帽，把他哄高兴，我的工具人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沈言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上下打量着叶景，像是在评估这小子话里的真实性：“让我去当星探？叶景，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乐坛泰斗’的名头挂得太久，不值钱？想让我晚节不保，跟着你胡闹？”

“沈老头，您这话可就冤枉我了！”

叶景连忙摆手，表情那叫一个真挚，“这怎么能叫胡闹呢？这叫慧眼识珠，为华语乐坛输送新鲜血液，传承艺术薪火！您想想，等将来这些苗子成长起来，一个个都成腕儿，人家记者采访，问他们师从何处，他们一挺胸脯，‘我是沈言老师的学生！’，您说，这面子，多大？这荣誉，多亮？”

沈言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端起手边的紫砂茶壶，给自已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说得比唱得好听。我这清闲日子过惯了，不想再掺和那些名利场上的破事。”

叶景一看这老头油盐不进，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哎，沈老头，不瞒你说，我这两天……手痒，又鼓捣出几首新歌。”

鱼儿，该上钩了吧？

叶景心里暗笑。

果然，沈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耳朵似乎不自觉地竖了起来，眼神里也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光亮。

但他嘴上依旧强硬，吹了吹杯口的茶叶沫子：“哼，少拿你那些靡靡之音来糊弄我。老头子我现在只对这盆罗汉松感兴趣。”

“这怎么能叫糊弄呢？”

叶景凑近了些，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您老先别急着拒绝嘛。您想啊，这好苗子咱们带回来之后呢？不得给他们歌唱吗？这歌从哪来？我写！我写完了，这编曲作曲的活儿，总不能随便找个三脚猫对付事吧？那不是砸您的金字招牌，也砸咱们依行文化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