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几次坐着都要合眼了。
头撞上桌面那一刻，江少珩帮她垫着。
“帮你清醒清醒？”凑近她耳边，江少珩的鼻息，酥酥麻麻扫过她的脖颈。
锦棠一个激灵直起身。
“不用了。”
锦棠说她去洗把脸就好了。
刚起身，又被男人拉到腿上坐着，慢慢挑起她的下巴。
“咱们不是说好的，嗯？”
江少珩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说的是今天下午的事。
“再等等，我现在真的没力气。”锦棠的作息一直挺规律。
大多数情况下，熬夜都跟眼前这个人有直接关系。
江少珩直接把人抱起来，“用不着你有力气。”
这话，似乎也还挺对的。
双腿悬空，锦棠下意识环住他的肩膀。
江少珩抱她去浴室洗澡，这次难得什么都没做。
他就停在不远处的洗水池前，双手抱臂，淡淡启唇：“这次自己脱，好不好？”
之前，都是江少珩几下扯开。
每次衬衫扣子都要崩掉几颗，落在地上，响声清脆。
锦棠指尖摸到腰间的衣服褶皱，而后，转了身。
浴缸里的水在不停往上蔓延。
热气朦胧整个空间，锦棠感受到一阵阵的热意袭来，灼烧脸颊。
“哗啦”一下，肌肤接触整个温热空间。
在衣服落地后一秒，锦棠快速缩到水里，只露颗脑袋。
“你能不能先出去啊。”
锦棠仰起下巴，在一片白气中看到他的脸，并不清晰。
江少珩只说：“我什么都不做。”
但就这么看着，也让锦棠有些不自在。
他全程没凑过来，就是停在原处，瞧着眼前的风光。
从浴室到主卧，用了四十分钟。
锦棠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头发黏在后背，划出一道道水痕。
擡眸看向旁边的钟，刚刚一点。
冬天夜长，距离白日还有挺长一段时间。
薄纱窗帘遮住外面的景象，只有烟火的绚烂在眼底朦胧不清。
耳边，混合着金属扣子解开的声音。
锦棠双手撑着床面，直起身来，“你还没洗……”
随即，江少珩的双臂撑到两侧，“洗过了。”
在她去厨房那会。
“还有什么想问的？”他像是挺有耐心，就静静等在原处。
没再靠近，也不起身。
“没了……”
江少珩的笑意融入夜色中，不太清晰，“那我继续了。”
温柔地通知，在这种事上，江少珩始终这样。
几秒后，他的吻慢慢落下来。
夜色中，两个人身影重叠，压过来时，锦棠伸手捂住了嘴。
还是有低低声音落到江少珩耳边。
后者动作没停，在她耳廓呵气，像是挑逗，“喜欢成这样也不能叫了。”
“忍着点，明天嗓子别哑了。”
这一夜，锦棠真的没睡。
约摸三点钟，她身心俱疲，双腿都拢不住了。
刚要把眼睛闭上，室内，氛围灯亮起。
江少珩一直低着音提醒她：“想睡的话，就看着我。”
最后，他把人拉到衣帽间一处落地镜前。
说是怕她睡着。
直到天蒙蒙亮，锦棠才合上双眼，醒来已经是中午。
今儿是正了八经的新年，她却没什么精神。
在床上又躺了半小时，算着快到了饭点，才慢吞吞起身。
看了眼胳膊上的痕迹，锦棠忽然有点庆幸，这是冬天。
只要随便一裹，什么都遮住了。
每一步都有些隐隐的难受，锦棠在下到楼梯最后几层时顿了下脚步，整理好身上的毯子。
确保什么都看不到。
老管家笑着迎上来，手里拿着红包，说是今儿个他们少爷给的。
只要拜年就有。
“您看着气色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老管家把红包收进兜里，继而关心了句：“下半夜的鞭炮声是太响了吗？”
锦棠眨着眼睛问：“大家昨晚没守岁吗？”
“您家里的习惯吗，要守到天亮？”
锦棠：“……”
不需要细想，她就明白了江少珩是故意的。
锦棠歪着脑袋，看着站在客厅窗前的身影，“大概是鞭炮太响了。”
“回头我让人给您换隔音玻璃。”
锦棠不过是寻了个理由，连忙摆手道：“不用麻烦了。”
老管家没有在这儿多待，说是要去厨房催催午饭。
锦棠带着点赌气的意思，直接坐到江少珩旁边的沙发上。
后者听到脚步声后没转身，淡淡扬起个笑容。
“这是怎么了？”
“你昨晚……”锦棠擡起头，欲言又止。
不能跟他说这个话题，每次自己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可能没占上风，反倒被又搂又抱。
“昨晚怎么了？”转身，江少珩靠过来，他倒是有兴趣问下去的。
“没什么。”
锦棠别开目光，往别处看。
“腿疼不疼？”
说着，他的手顺着腰往下摸了摸。
锦棠抓住他的手腕，脸上泛起红晕。
“你还说。”
江少珩“嗯”了声，继而出声道：“这是关心你。”
好像是真怕她会睡着一样。
几秒后，锦棠把手朝他摊开，示意道：“我也要红包。”
“那你说几句好听的。”
江少珩没有直接给，身体往后一靠，等着她的下文。
锦棠在心里想了几秒，刚才老管家说的，拜年就给。
“新年快乐。”
“这哪里好听？”江少珩自上而下地打量她，单手撑起额头，示意她重新想。
“怎么别人不需要这么麻烦。”
她这新年的第一桶金赚得未免辛苦了些。
“因为就想听你说。”
江少珩挺有耐心，双腿交叠，就这么等着。
锦棠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他要听什么，索性直接问了，“那你是想让我说什么？”
“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应该改改口？”
她就习惯叫江少珩的名字。
“改口？”
江少珩点点头，给了点提示，“你记得苏烟宁怎么喊楚聿白的吗？”
他们两个人谈起来时，也就是叫名字。
唯一一次，是几年前，江少珩带她去看展遇到了赵倚婷。
当时，她为了给锦棠出头，朝楚聿白撒娇来着。
隐隐约约，锦棠记得她叫楚聿白……
“想起来了？”
锦棠轻声道：“资本家……”
果然，想从江少珩手里拿钱，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评价得挺中肯。”
江少珩就当这是夸他了，随即出声：“所以，想好了吗？”
他的目光始终没移开。
锦棠眨着双眼，想着如果今天不叫，等后来某个晚上，江少珩也有办法让她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阵。
随即，她重新摊开手，清清嗓，“我的新年红包呢，老公。”
初二送年，老洋房的红灯笼也拆下来了。
大概是锦棠来了这边，这个年过得挺热闹。
一大早，韩助理就出门了，直到夜间才回来。
说是江少珩派他去郊区那边办点事。
韩助理偷偷告诉她，说是江少珩给她准备了新年礼物。
昨天的红包里厚厚一摞钞票，都是连号的新钞。
她没仔细点数目，都放进了柜子里。
至于江少珩要送她些什么，锦棠也猜不到。
直到晚饭后，客厅的氛围灯亮起，江少珩才让韩助理去楼上取盒子。
锦棠等在旁边的沙发上。
“前段时间孟总联系我，说是他们公司新来了几个设计师，其中有个旗袍做得挺漂亮。”
大概有关于锦棠的事，他都会去留意。
当初做骑装，那边还有她的尺寸。
说是做了好几身，让锦棠挑看上眼的。
韩助理抱着盒子下楼，就轻搁在锦棠眼前。
“前几年做的那几件还没穿过呢。”
没有能穿的场合，也就是试了一次，而后就挂在衣柜里了。
然而，她当时走得急，那些漂亮的旗袍好像都留在了京郊别墅里。
江少珩：“那就换新的吧。”
“喜欢的话，在哪都能穿。”
江少珩说，江家祖上的夫人都在家里穿旗袍，那是养尊处优的象征。
名门贵女，气质都不一样。
锦棠身上也有种贵气，天生就该穿这样漂亮的衣服。
“在家里穿？”
锦棠拎起一件湖水绿的，在身上比了又比。
这批旗袍的颜色大多是淡雅素净的，跟她的气质很搭。
只是她在想，穿成这样走在家里，会不会有点夸张。
“你喜欢在哪里穿，那就在哪里穿。”
话语间，老管家给他们端上壶茶，直夸这衣服做得漂亮。
说是他们少爷的眼光好。
“您穿上一定好看。”
许是孟总家的设计师手艺太好，锦棠干脆都留下了，晚间，把这些旗袍熨烫好收进了柜子里。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床上，江少珩拿着本书翻了两页。
还是她从书房带上来的。
顺势，江少珩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轻顺着锦棠的发梢。
微微侧目，她任由江少珩在自己发丝上乱拨，“你觉得哪一件更好看一点？”
“你穿的话，就都好看。”
这是实话。
锦棠笑笑，目光停在虚掩着门的衣帽间，江少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想着锦棠大概也是真的喜欢这些。
“回头让韩助理找个设计师，专门给你定制衣服。”
锦棠摇摇头：“太麻烦了。”
“不麻烦。”
“以后喜欢什么就开口要，找我助理也行，你的话，他们都得认真去办。”
湿掉的毛巾被丢在一边，锦棠慢慢坐到床上，回身看江少珩。
卧室里的灯有些亮，她被江少珩揽入怀里。
耳边，男音响起。
“老公赚钱给你花，天经地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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