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不能有破绽
医院。
救护车在急救通道停下,医护人员火急火燎地把车里两名伤者擡下来,马上送去急救室抢救。
紧跟其后的薄靳斯,面色沉冷,利眸噙着一抹猩红,看到昏迷不醒的洛云裳,心口破开一个洞,里面洇出无尽的慌,他眼底沉浮着暗流,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害怕!
急救室的门被关紧,薄靳斯站在门前,高大的伟岸充斥着肃杀的低压,暗示着‘生人勿近’的死亡气息。
白洵一脸凝重,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的,云裳会没事的……”
是他们大意了,他们都没想到,那些人在酒店这样的公共场合放炸弹,心底积满怒火的薄靳斯,一下就想到谁是幕后主谋。
但目前他们手中的证据,并不能把他连根拔除,哪怕已经伤及洛云裳,依然让他逍遥法外,该死的!
他愤怒的往墙面挥拳,‘咚’一声闷响,连墙面也撞烈出几条暗纹。
这还难以发泄他心底的怒火,阴鸷的深眸往旁边的椅子看去,狠狠地踹着那些休息椅,脆弱的休息椅被他踹到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摔得四分五裂。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一致性地退避三分,满目恐慌都不敢上前阻拦。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衣角还有血渍,西装不知被什么弄得皱巴巴,脸上被烟雾熏出来的乌黑,一点都不狼狈,反而给他棱角外捉的俊脸带来几分野性,哪怕此刻他浑身布满阴冷的寒气,依然把人迷得挪不开眼睛。
白洵浓眉一皱,上前拉开他,冷峻提醒,“靳斯,这个时候你要冷静!”
谁也不想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但它真实地发生了。
薄靳斯推开他的手,看着那红的刺眼的急救灯,懊恼地抓了把头发,往旁侧的吸烟区走去。
尼古丁的烟草味,暂时缓解了他的狂躁,但他心底依然不服气,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生气地往那边怒吼,“给我把展家的底查得底朝天,查不到你们就滚!”
时间艰难地爬行着,眼瞧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薄靳斯愈发急躁,白洵清楚他的性子,又说了句,“再等等。”
他话音刚落,里面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对他俩问道:“请问谁是沈长清的家属?”
低着头的薄靳斯,眼神空洞地看着一侧,没有丝毫反应。
白洵只好走上前,说道:“我是她的朋友,请问她的情况怎么样?”
“沈小姐目前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因为爆炸的冲击力,撞到硬物,脑部受到强烈撞击,暂时昏迷,身上只是皮外伤,现在可以转送到普通病房,为了避免脑震荡,今晚需要留院观察,明天没有别的并发症,就可以出院了。”
白洵点头,又问道:“那另外一名伤者呢?”
“她……”医生皱起了眉,薄靳斯下意识往他看去。
医生斟酌一下后,说道:“情况稍微严重些,你们再耐性等一下。”
“谢谢医生。”
不一会,沈长清被推出来了,还挂着点滴,白洵看了眼薄靳斯,便随着医生往病房那边走去。
少许,谭姐和殷时修来了,殷时修一脸寒气走到薄靳斯跟前,绷着脸问道:“沈长清呢?”
谭姐也焦急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薄靳斯面无表情,淡淡开口,“去普通病房了。”
谭姐见此,马上说道:“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等谭姐走后,殷时修看他一身狼狈,又看着依然没有灭掉的急救灯,想了想,坐到他身边,“还没收集够证据?”
薄靳斯摇摇头,眼底漾开一丝波澜。
“上次宴会是对方的警告,洛云裳这次逃过了,接下来的日子,要倍加小心。”
“我会保护她。”薄靳斯沉静说着,薄唇一张一合,却看不透他的眼神。
殷时修勾起一丝冷笑,眼底多了丝讽刺,站起来,一字一顿道:“希望你真的能保护她!”
薄靳斯眼神一凛,朝他看去。
殷时修淡淡解释,“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因她而殃及鱼池。”
说着,他转身离开。
薄靳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拳头松了又紧,目前的情况,他的确什么都做不了。
当薄夫人得知洛云裳的消息后,差点晕了过去,稳住心神的下一秒,便从香蜜湖赶过来,她手抖脚抖地来到急救室,看到儿子的第一时间,直接跑了过去,拿着拳头砸他,“薄靳斯,云裳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这件事,他无力反驳,坐在那儿任凭母亲捶打。
薄夫人心疼手疼,眼里哗啦啦就留下来的,“可怜的云裳,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是谁那么狠,要置她于死地?”
白洵从沈长清那边赶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马上走过去拉开薄夫人,“伯母,你冷静一下,事发突然,我们谁也没料到酒店里会有炸弹。”
“呜呜……”薄夫人只是一时冲动,看着那红彤彤的灯,心拧巴着疼,“她进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需不需要联系国际……”
她的话还没说完,急救灯灭了,门缓缓被推开,还带着氧气罩的洛云裳,头部缠着白纱,手臂脚都有小部分的包扎,薄夫人冲上去,问道:“医生,我家儿媳妇怎么样?”
“伤者没有生命危险,骨折和内脏劈裂出血的情况都没有,只是头部有重创。”
“那她身上包了那么多纱布,是为什么?”
“请放心,这些不过是皮外伤,其余情况还需要等病人醒来,才能进一步诊断。”
众人听了医生的诊断,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薄靳斯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心如刀割。
……
夜色寂寞,皎月惨白,冷白色的月辉半落进病房,和柔和的灯光交织交缠,晚风徐徐,浮动着窗前的细沙,把窗前那一缕百合香甜,送进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洛云裳,沉静的睡颜绝美带着一种戚寂,眉心微微皱着,仿佛有什么心事挤压心头。
紧握住她的手的薄靳斯,一直坐在床头,看着的白皙的葱指动了一下,又一下,起先还以为自己眼花。
渐渐的,她长如羽扇的眼睫抖动,如翩跹的蝶,终于,眼睑打开。
柔和的光不会刺目,让人舒适地观察四周,脑部传来的疼,令她五官拧巴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