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篝火还燃着余烬,几个留守的逃亡者正围着石桌画符箓,朱砂在石板上晕出朵朵红痕。看到众人回来,老张立刻递上陶碗,热乎的能量粥冒着白气。老周捧着碗边喝边讲行动方案,说到络腮胡要用铁丝撬锁时,蹲在火堆旁的老张突然开口:“得把铁丝弯成鱼钩形,勾住锁芯凹槽才省力——我年轻时撬过仓库的粮柜。”
阿芸已经在石桌上铺开银线。她把银线在火上烤软,用镊子夹着弯出凹槽弧度,指尖的银针在缝隙里穿来穿去,像在绣一件微型铠甲。怀里的孩子攥着荧光石,把冷光聚成束照在模型上,小手指还时不时戳戳银线接口,像在检查做工。小李趴在旁边记录参数,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狐崽突然叼走他的铅笔,往阿芸的银线堆里藏,引得众人笑作一团。
“成了。”丑时前一刻钟,阿芸举起银线模型。月光在银线上流淌,凹槽的弧度与碎片分毫不差,连扫描塔特有的磨损纹路都用银线压了出来。络腮胡抢过去往自己颈后晶片一贴——反贴符箓的绿光突然亮了半分,晶片红光熄灭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
“还能增强符箓效果!”他把模型举过头顶,银线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这玩意儿能当放大器用!”木桦接过模型,神念探过发现银线里缠着细微的真气丝——阿芸竟在制作时悄悄注入了与符箓共鸣的能量,像给琴弦调好了音。
出发前,木桦逐一审视装备。老周的拐杖中空处藏着三根干扰符,络腮胡靴筒里塞着铁丝和备用符箓,阿芸的孩子把荧光石别在胸前,小李的扫描仪屏幕上跳动着稳定的能量波纹。“矿洞入口的石壁有我画的狐狸标记。”他指着监控站后方的阴影,“警报一响就往最深处跑,岔路能让扫描器变成瞎子。”
狐崽突然窜到队伍最前面,小爪子在地上划出梅花形印记。众人跟着它穿过结霜的荒野,五号监控站的轮廓在夜色里越来越清晰,扫描灯的光束有气无力地扫过地面,像醉汉晃悠的眼神。
“各就各位。”木桦在老槐树下停下,枯枝在他掌心压出浅痕。老周和络腮胡猫着腰贴地移动,身影融进扫描塔的阴影;阿芸抱着孩子摸到通风管入口,指尖的银线模型闪着微光;小李攥着扫描仪,指节在仪器边缘捏出红印。
木桦靠在槐树粗糙的树干上,指尖的干扰符泛着淡紫微光。神念里,老周正用拐杖拨开铁皮柜的锁扣,络腮胡的铁丝在转盘锁里轻轻搅动;阿芸的孩子把迷你符箓贴在通风管栅栏上,金属的能量感应瞬间变弱;小李的扫描仪突然“嘀”了一声——银甲兵换班的脚步声从控制室传来。
“就是现在。”木桦对着空气低语。几乎同时,监控站的扫描灯骤然熄灭,备用电源方向传来“咔哒”轻响,通风管的栅栏被悄无声息地卸下。老周和络腮胡缩在扫描塔后,阿芸的身影已消失在通风管深处,第一步行动像滴墨融入清水,了无痕迹。
就在这时,小李的扫描仪突然发出急促的“嘀嘀”声。“巡逻队来了!”他把屏幕转向木桦,绿光里的能量波纹正快速逼近,“比预计早了两分钟!”木桦的神念扫过荒野,三辆巡逻车的车灯像狼眼般刺破黑暗,已经照亮监控站的铁门。
“加快速度。”他对着通风管方向传递神念,指尖的干扰符泛起刺眼的光,“拿到核心数据就撤,不用完整拷贝。”通风管里传来阿芸的回应,声音裹着气流的震颤:“收到!还有一分钟!”
狐崽突然窜向巡逻车的方向,嘴里叼着块能量矿碎片。木桦看着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在车灯盲区,突然握紧拳头——这不仅仅是一次行动,是被压迫者第一次主动叩响反抗的门扉。
监控站的控制室里,阿芸的指尖已经触到控制台的晶片。小李的扫描仪屏幕上,界域监控数据正飞速刷新,绿色字符像瀑布般流淌。他们没注意到,巡逻车的车灯已经漫过控制室的窗沿,而狐崽正蹲在巡逻车的扫描器前,小爪子里的能量矿碎片泛着冷光。
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已在寂静中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