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里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泥土味，木桦跟着小吴的脚步声往里走，指尖还残留着画蓝星轮廓时沾上的沙砾，磨得指腹有点痒。小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调子跑得比能量车还远，手里的菱形合金时不时碰到岩壁，发出“叮咚”的轻响，像在为这趟行程伴奏，还挺有节奏感。

“快到了！”小吴突然停住脚步，拨开前方的藤蔓，动作像掀开舞台的幕布。微弱的火光从通道尽头传来，伴随着老陈的咳嗽声和阿月哄孩子的轻语——临时营地就设在管道中段的开阔处，这里有天然的通风口，还能听到外面溪流的声响，哗啦啦的，比山洞里多了几分生气，像个温馨的小家。

“可算回来了！”老陈迎上来，手里还拿着块能量饼，饼边烤得有点焦，“小安刚说饿，正好烤了几块新的——木兄弟，你们换零件还顺利？没遇到银甲兵吧？那些家伙鼻子比狗还灵。”

木桦刚要回答，就被小吴抢了先，像只抢食的小麻雀：“不仅顺利！我还用普通能量板换了三级文明的飞船碎片！”他献宝似的举起菱形合金，在火光下转了个圈，金属反光晃得人眼睛都花了，“木兄弟还说，等我们毁了核心控制器，就教我们修炼——到时候我们也能像玄灵界的修士那样，不用晶片也能发光，比机器人还亮！”

这话像颗火星掉进干柴堆，营地瞬间热闹起来，连空气都沸腾了。老张从铺盖卷里坐起来，动作有点慢，浑浊的眼睛亮了几分，像蒙尘的灯泡突然通了电：“修炼？是不是能让我这老骨头也能劈开机器人？我年轻时可是能搬起半块能量块的！”阿月抱着小安凑过来，声音温柔：“真的能学会吗？我也想保护小安，不想总躲着，像只受惊的兔子。”

木桦接过老陈递来的能量饼，温热的饼渣落在衣襟上，有点烫。他看着围过来的一张张脸——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着光，那是被“希望”点燃的光，比任何晶片的红光都要明亮，温暖又有力量。狐崽从他怀里跳出来，蹭到小安手边，把爪子里藏的能量饼干渣全倒在孩子手心，像在分享宝贝，惹得小安咯咯直笑，笑声像银铃。

“当然能学会。”木桦咬了口能量饼，温热的饼渣落在衣襟上，“玄灵界的修士刚开始也和我们一样，有的人甚至比老张还老，比小吴还瘦弱。但他们相信自己能变强，日复一日地修炼，最后才能御剑飞行——这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厉害，是因为他们敢想，更敢做，比谁都能坚持。”

老周拄着能量斧坐在火堆旁，突然用斧刃敲了敲地面，发出“咚咚”声：“我年轻的时候也敢想！那时候还在能量站当学徒，总琢磨着把传输管道改得更通畅，让大家能多分到点能量——结果被督查员骂痴心妄想，还扣了我三天配额，现在想起来还气呢。”

“那不是痴心妄想。”木桦看着他，眼神认真，“那是你心里的种子在发芽。就像现在，我们想毁掉核心控制器，想让孩子们不用戴晶片，这些都不是空想——是能靠双手实现的目标。”他从怀里摸出能量板，调出核心控制器的截图，“你们看，它的接口有磨损，说明以前有人动过手脚；它的能源管道会老化，证明它不是永远坚固——只要找对方法，再厉害的机器也能被拆解开，没什么了不起的。”

小吴突然蹲在地上，用树枝在能量板的光照下画起陷阱图，线条飞快：“我们可以在核心控制器的必经管道上挖陷阱！用抗辐射合金做个夹子，再刻上木兄弟说的符文——机器人一来就被夹住，扫描灯直接失灵，让它们动弹不得！”

“我可以去引开守卫！”老李拍着胸脯，声音响亮，他手里的能量步枪被擦得锃亮，能映出人影，“我熟悉三级文明的巡逻路线，能把银甲兵引到废弃工厂——那里的零件堆能困住他们，老周再带几个人从后面包抄，保管他们插翅难飞，只能乖乖被我们收拾！”

老陈蹲在火堆旁，手指在地上比划着防御塔的结构，像在规划蓝图：“我和老张去炸能源管道！就炸离核心控制器最近的那段，让它断了电——当年在能量站修管道时，我就知道那地方的焊缝不结实，用半块能量炸药就能炸开，一炸一个准！”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木桦突然想起蓝星历史书上的插图——那些为了自由而聚集的人们，眼里也有着同样的光。他把能量板递给小吴：“你来负责画图纸，把每个人的想法都记下来，要详细点。老周和老李去勘察地形，标记出银甲兵的换班时间，别记错了。老陈和老张准备炸药，记得用棉布包起来，别发出声响——可不能被发现。”

“那我呢？”阿月抱着小安问，眼里带着期待，“我虽然不会打架，但能帮你们缝补工装，还能烤能量饼当干粮——要是遇到受伤的，我还会处理伤口，以前在能量站学过一点。”

“你的任务最重要。”木桦认真地说，“你要照顾好大家的后勤，还要教小安他们认识蓝星的样子——等我们成功了，这些孩子就是第一个不用戴晶片长大的一代，他们得知道自由是什么样的，有多美好。”

小安似懂非懂地从母亲怀里探出头，小手抓住狐崽的尾巴，轻轻拽了拽。小家伙大概是觉得好玩，顺着小安的手爬到孩子怀里，用脑袋蹭了蹭小安的脸颊，毛茸茸的，惹得孩子咯咯直笑。这温馨的画面让营地的气氛更加轻松，连最沉默的老张都露出了笑意，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些。

“对了！”小吴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块能量板，像拿出宝贝，“我把木兄弟说的蓝星手机画下来了！还加了个狐狸图案——小白也得有个通讯工具，不然它该着急了，可不能落下它。”

狐崽像是听懂了，从孩子怀里跳出来，跑到能量板前，用爪子在狐狸图案旁拍了拍，像是在表示满意，动作可爱。老陈凑过去看，突然指着手机屏幕的位置：“这里是不是能放个晶片？不对，木兄弟说蓝星不用晶片——那用什么发电？总不能自己发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