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的铁锈簌簌掉落，像在下小雨。木桦的肩膀擦过管壁的凸起，焦黑的工装被勾出细密的线头，活像只刚钻过灌木丛的刺猬。身后机器人的撞墙声越来越近，金属关节摩擦的“咔咔”声像把钝锯，锯得人头皮发麻——他能感觉到红顶机器人的扫描灯正透过管道缝隙追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像条随时会收紧的绳索，看得人心里发紧。

“还有三十秒。”木桦在心里默数。离线模式的绿色光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这意味着老人和狐崽应该已经远离监控范围，安全了。他突然在管道转角处停下，指尖在管壁上快速划过——空间大道的符文瞬间凝成，像块隐形的胶泥，将身后的管道口封死了大半，给机器人设了个小障碍。

“砰！”

追来的机器人一头撞在符文上，扫描灯突然乱闪，像短路的灯泡。木桦能听到管道外传来电子音的混乱：“检测到未知能量！管道堵塞！请求爆破许可！快给我炸开！”这短暂的阻滞正是他要的，身影一闪，已经顺着通风管道冲向旧工厂的方向，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管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工厂区特有的轰鸣声——那是废弃机器在风中转动的声响，像无数只齿轮在同时咬合，吵得人脑仁疼。木桦钻出管道时，正好落在座生锈的传送带上，传送带被他的体重压得“嘎吱”作响，在空荡的厂房里传出很远，像在宣告他的到来。

红顶机器人的爆破声在身后响起，震得管道碎片簌簌落下，像下了场碎石雨。木桦没敢停留，踩着传送带的栏杆跃到地面，工装口袋里的旧晶片突然发烫——这是他之前特意留下的追踪标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摸出晶片往空中一抛，同时运转空间大道，在晶片周围凝成个透明的能量球，像给晶片套了个水晶罩。

“去那边！”他对着能量球轻喝。能量球带着晶片，像颗发光的流星，朝着旧工厂西侧的山谷飞去——那是他早就选好的路线，谷内狭窄的地形能限制机器人的机动性，正好适合打游击，让它们施展不开。

身后的厂房大门被撞开，三十个红顶机器人呈三角阵型冲进来，扫描灯在废墟间扫来扫去，像在找丢失的玩具。为首的机器人一眼就看到了空中的能量球，电子音陡然拔高：“目标标记已确认！追！别让它跑了！”

木桦看着机器人的阵型被能量球带偏，嘴角勾起抹笑意。他故意放慢脚步，在废弃的机床旁留下道浅浅的脚印，脚印边缘还沾着点空间大道的能量——这痕迹足够明显，却又不会暴露瞬移的意图，像在给机器人留路标，怕它们迷路。

“砰！”

个冒失的机器人没注意脚下的零件堆，摔了个四脚朝天，像只翻壳的乌龟。扫描灯在地上乱转，正好照到木桦故意留下的脚印，机器人连忙用电子音通报：“发现足迹！目标向山谷移动！快跟上！”

这笨拙的模样让木桦差点笑出声。他突然想起狐崽要是在这，肯定会追着机器人的扫描灯跑，说不定还会故意绊它们一脚——那场面想想就热闹，机器人肯定会被折腾得晕头转向。

穿过厂房的后门，山谷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两侧的断崖像被巨斧劈开，只留下条仅容两人并行的小路，路尽头的阴影里隐约能看到片密林——那是制造空间幻境的绝佳地点。木桦摸出块能量块捏碎，将碎屑撒在小路上，这些碎屑会随着他的脚步释放微光，像串引路的灯笼，给机器人指引“明路”。

红顶机器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节奏比之前快了一倍，像在跑步比赛。木桦能感觉到它们的扫描灯始终锁定着自己的背影，能量步枪的保险已经打开，随时可能射击——但它们不敢贸然开火，总部的“活捉”命令像道枷锁，捆住了这些杀戮机器的手脚，让它们投鼠忌器。

“还有一里路。”木桦的神念扫过山谷深处。那里的能量波动很紊乱，天然形成的磁场能干扰机器人的通讯信号，正好能切断它们和总部的联系，让它们变成没头苍蝇。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追来的机器人扬了扬手——手里捏着块从工厂捡的能量核心，像在炫耀战利品。

“来抓我啊。”他故意用激将法，同时运转空间大道，将体表的能量波动调整得忽强忽弱，像只受伤却还在挣扎的猎物，引诱它们上钩。

红顶机器人果然被激怒，阵型变得松散，有几个性急的已经冲在了前面，像脱缰的野马。为首的机器人厉声警告：“保持阵型！别中了圈套！”但已经晚了，最前面的三个机器人已经冲进了山谷的狭窄路段，和后面的队伍拉开了距离，首尾不能相顾。

就是现在！

木桦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空间瞬移发动的瞬间，他在原地留下个能量残影，残影还保持着扬手的姿势，手里的能量核心“啪”地掉在地上——红顶机器人的注意力全被残影吸引，等反应过来时，木桦已经出现在百米外的断崖上，悠闲地看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