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在阴影里突然低呼一声。她大概是没忍住偷听,此刻正用手捂住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老张也从阴影里挪出来些,靠着洞壁咳嗽着说:“我也听说过……说是用晶片刺激大脑的‘服从中枢’,能把反抗的念头直接碾碎。有次我听到两个清扫队员聊天,说有个矫正失败的人,变得只会说‘能量粥真好喝’,不管问什么都这么说,估计是把‘服从’和‘能量粥’弄混了。”
木桦看向被捆的队员。那人虽然说不出话,眼里的狂热却丝毫未减,嘴角甚至还挂着诡异的笑,像是在为“思想统一”感到自豪。这种毫无自我意识的状态,比单纯的恐惧更让人脊背发凉。尤其是他笑起来嘴角歪歪扭扭的,有点像吃到了酸果子,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有点滑稽。
“你们见过被操控的人吗?”木桦问。
老陈沉默了很久,才点了点头:“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以前跟我们一起逃。有天晚上他突然说‘想回家’,我们拦他,他就像疯了似的打我们——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最奇怪的是,他打我们的时候还念叨‘能量粥真好喝’,估计是被操控得不太熟练,程序出了点小问题。”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哭腔,“后来他自己撞在能量柱上……晶片在他额头亮了好久,像在庆祝。我们都觉得,说不定是他自己的意识在最后一刻反抗了。”
狐崽突然对着洞外的方向龇牙。木桦的神念瞬间探出去——远处的树林里,有几个微弱的能量反应正在靠近,移动速度很慢,不像是清扫队员,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引导着前进的平民。这些平民走得东倒西歪,像刚学走路的孩子,还有人走着走着差点撞到树上,看得木桦都替他们捏把汗。
“是被操控的人。”老陈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们在用平民当诱饵,想消耗我们的体力!这些人走路都走不稳,我们总不能对他们下手吧?这招也太损了,比用共振炸自己人还缺德!”
木桦却注意到更奇怪的事——那些平民的能量反应里,都夹杂着和清扫队员相同的脑波频率,像是被同一个信号源操控着。他指尖凝聚起一丝轮回大道的力量,这力量带着窥探因果的特性,刚探出去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意志,正透过晶片,强行压制着那些平民的自我意识。这意志有点像没调好似的收音机,杂音特别多,看来操控技术也不怎么样。
“这不是流言。”木桦的声音沉了下来。他看向老陈,对方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绝望,“你脖子上的伤,是不是每次听到‘思想控制’就会疼?”
老陈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摸伤口:“是……你怎么知道?这伤比我家那口子还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反应。”
“因为你的身体在提醒你。”木桦运转轮回大道,在指尖凝成个细小的光轮,“这伤里残留着晶片的能量,它不仅能灼伤皮肤,还能记录你的恐惧——就像个微型监听器,连你的情绪都能传出去。不过这监听器质量不太行,信号时断时续的,不然我们早被发现了。”
光轮在指尖转动时,老陈的伤口突然泛起红光,像有虫子在皮肤下游动。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盯着光轮:“这是什么?它能……它能顺便治好我老寒腿吗?”
他的话没说完,洞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那些被操控的平民已经走到洞口,他们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和被捆队员一样的诡异笑容,手里竟拿着捡来的石头和树枝,对着山洞摆出攻击的架势。有个大叔举着根树枝,举得太高差点打到自己的脸,看得洞里的小安都忍不住小声笑了出来。
被捆的队员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眼里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虽然说不出话,却能从口型看出他在喊:“服从!服从!”只是他被捆得太紧,挣扎起来像条翻不了身的鱼,没什么气势。
木桦将指尖的光轮按在老陈的伤口上。光轮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伤口里的红光像遇到克星般退缩,老陈的疼哼声渐渐变成了松快的叹息:“舒服!比捏脚还舒服!”
“这只是暂时压制。”木桦收回手,光轮在他掌心缓缓转动,“要彻底解决,得找到操控的源头。”他看向洞外的平民,又看了看被捆队员眼里的狂热,突然明白——十级文明真正的杀器不是自爆,不是共振,而是这种能把人变成傀儡的思想操控。不过看这些傀儡的表现,这操控技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而那名队员还在挣扎,他的晶片突然亮起红光,在地上投射出一行扭曲的字:“净化计划——第一步:清除反抗者的自我意识”。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像小学生写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老陈看到字的瞬间,腿一软差点瘫倒。阿月抱着孩子缩在角落,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有狐崽还在对着洞外龇牙,小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深的坑,刨着刨着,它突然停下来,对着洞口的方向“嗷呜”叫了一声,像是在嘲笑那些举着树枝的平民。
木桦握紧了掌心的光轮。他知道,验证这一切的时刻,已经到了。虽然敌人的操控技术不怎么样,甚至有点搞笑,但这背后的阴谋却一点都不好笑。他得想办法让这些被操控的平民恢复正常,至少让他们别再举着树枝乱晃了,看着实在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