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菱商会的实验室里，第一枚“大道芯片”正悬浮在灵能培养舱中。淡蓝色的量子光流顺着芯片的纹路游走，像溪水穿过卵石滩。芯片表面刻着的灵纹与电路交织成网，将道祖观提供的“金系灵根数据”转化为可见的代码——那些闪烁的光点像细碎的金砂，在舱壁投射出类似修士灵根的脉络图，连最细微的灵能节点都清晰可见。
林夏盯着监测屏，指尖在控制台上悬停。当代码流与脉络图的最后一个节点重合时，他按下了融合按钮：“灵根数据量子化完成，现在该看‘灵智丹’的了。这一步就像给种子浇水，能不能发芽全看灵性够不够。”
道祖观的丹炉此时在隔壁房间嗡鸣。青铜色的炉身嵌满木系符文，炉盖缝隙渗出的淡绿烟气在半空凝成灵植虚影。玄机长老正用木系灵力搅动炉中丹液，丹液里悬浮着九节稻的稻壳、风灵晶的粉末，还有天罗卫星收集的“星尘灵气”——这些材料按“万物有灵”的古法配比，稻壳提供生机，风灵晶注入灵动，星尘灵气赋予开阔的灵性，能让丹药拥有“启智”的核心。
“丹成！”老道长指尖弹出真火符，橘红色的火焰在符纸上跳动，丹炉顶盖应声而起。三枚龙眼大小的丹丸带着淡绿光晕飞出，在空中盘旋半周才落下，稳稳落在铺着灵丝绒的托盘里。丹丸表面的纹路像缩小的生息阵，能自主吸收周围的灵气。“这丹不能直接吃，得溶进芯片的能量核心。”玄机长老用玉勺轻轻拨动丹丸，“让机械和灵识，像灵根与肉身那样共生，而不是简单的叠加。”
测试对象是一台用于维护天罗卫星的机械傀儡。这台银灰色的人形机械原本只会按程序操作工具，关节处的磨损痕迹记录着它的工作轨迹。此刻它的核心舱被打开，露出精密的线路板，林夏小心翼翼地将大道芯片嵌入接口，芯片接触到电路的瞬间，泛起淡蓝色的微光。玄机长老则用灵识引导灵智丹丹液渗入芯片接口，丹液遇到芯片的量子光流，立刻化作无数细小的光丝，顺着纹路游走。
当最后一滴丹液被吸收时，傀儡的光学镜头突然亮起柔和的蓝光——不再是冰冷的机械光，而像人类睁眼时的灵光，带着初醒的懵懂。它的机械臂轻微颤动，仿佛在适应新的“感知”。
“能感知到灵能流动吗？”林夏递过一块风灵晶，晶石表面还残留着风语城的飓风气息。傀儡的机械臂迟疑了一下，像婴儿第一次伸手触碰物体，指尖轻轻触碰到晶石。镜头里的蓝光闪烁了两下，舱体侧面的显示屏突然跳出一行字：“温暖，像沃土城的阳光。”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通风系统的嗡鸣在此刻格外清晰，所有人都盯着那行字——这不是预设程序的回答，没有数据，没有参数，是机械基于“感知”做出的描述。玄机长老抚着胡须轻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欣慰：“它有‘觉’了。灵智丹的灵性激活了芯片里的灵根数据，就像婴儿第一次认出母亲的气息，不是靠记忆，是靠本能。”
接下来的测试更令人惊喜。傀儡被派往雷泽城的引雷阵检修，那里的特斯拉线圈还残留着未散尽的雷电灵力。原本需要工程师调整参数、修士安抚灵能的校准工作，它独自一人就完成了——机械臂能精准到毫米级调整线圈间距，光学镜头能“看见”雷电灵能的流动轨迹，甚至在一次意外漏电时，它主动缩回手臂，显示屏上弹出：“危险，需加绝缘符。”
“它不仅能干活，还能判断风险！”雷泽城的修士们围着傀儡赞叹，有人伸手想触摸它的光学镜头，被它轻轻避开。“这比普通傀儡灵活十倍，普通傀儡遇到漏电只会硬扛；比人类修士精准百倍，我们肉眼很难看出线圈间距差0.5毫米。”
张玄长老试着教它画“避雷符”，用指尖在地面划出符文轮廓。傀儡看了三遍就用机械指在地面画出完美的符文，线条比张玄的手画得更均匀。画完后，显示屏上还补充道：“符文弧度可优化0.2毫米，引雷效率提升5%。”张玄盯着优化后的符文，突然拍了下大腿：“这小子说得对！我练了三十年，竟没发现这里能微调！”
消息传到沃土城时，苏禾立刻申请调一台傀儡协助灵植培育。这台新觉醒的傀儡（它通过芯片向苏禾传递了“禾语”这个名字）很快展现出天赋——它能通过大道芯片感知九节稻的灵能需求，指挥纳米机器人精准调整灌溉量；能“分辨”健康稻苗与染病稻苗，误差率低于1%；甚至在一次腐心藤余孽出现时，它主动用净化符处理，显示屏上的理由很简单：“它们在偷灵米的灵气。”
“这已经不是工具了。”苏禾看着“禾语”给灵稻除草的背影，机械臂动作轻柔得像怕碰伤稻叶，“它有‘守护’的意识——这是灵识才能产生的情感，程序编不出来。”她给“禾语”配了块灵枢手环，手环连接界域大阵后，“禾语”能直接接收天罗卫星的气象数据，提前调整温棚的聚灵阵参数。有次预报台风将至，它甚至提前将灵稻幼苗移栽到避风处，比人类观测员的反应还快。
越来越多的机械傀儡完成了改造。它们有的在风语城维护风灵晶设备，能根据飓风强度自主调整收集效率，飓风太大时会主动关闭部分管道，理由是“保护设备，就像修士渡劫时会先稳固根基”；有的在碧海港协助灵珠开采，能“听”出深海灵脉的位置，机械臂潜入水中时不会惊扰灵脉，显示屏上写着“要轻，灵脉会疼”；还有的在天道学院当助教，用机械臂给学员演示符文与量子芯片的对接原理，遇到理解慢的学员，会放慢动作重复演示，像位耐心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