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声音很小,“俺们不得不吃,有的时候还趁他们不注意偷出点给城内的百姓。”
马全福拍了拍他的肩:“有心了!过去的事情不怪你们,你们也是受害者。你在归降的士兵里挑些人,还是当你的什长吧。一会儿你带着咱们弟兄去衙门领麦种,先给百姓们分吧,剩下的给归降的弟兄们留些。”
新任什长眼睛一亮,连忙应诺,转身就去把消息告诉其他签军,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另一边,高丽城的官道上,移剌窝斡率领的契丹营骑兵正疾驰而过。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意,吹在士兵们脸上,却吹不散他们眼里的兴奋。
移剌窝斡的战马是匹栗色马,马颈上满是汗珠,急促的呼吸喷出阵阵白气,他左手勒着马缰,右手握着长矛,矛尖斜指天空,矛杆上还缠着当年作战时留下的布条。
“前面十里就是高丽城了!契丹弟兄们,让汉人弟兄看看咱们契丹骑兵的厉害!”
移剌窝斡的呐喊声在风中回荡,士兵们纷纷响应,“杀金狗!复故土!”
呐喊声震得路边的枯草簌簌发抖,连战马都像是受到了鼓舞,加快了脚步。
高丽城守将是个女真百户,此刻正在府衙后院休息。
他这两天接到沧州失守的消息,吓得睡不着觉,因为城里只有一千多守军,有八百还是是女真的老弱残兵,剩下的两百签军也早就没了斗志。
他自接到消息后,想了又想,他既害怕叛军来攻打城池,却又觉着叛军不会来的这么快,而且就算要打也会打南皮城之类的战略要地,而不会瞧得上这么偏僻的高丽城。
想通了这点,这会儿他正在后院补觉。
但移剌窝斡的契丹营显然是不会放过高丽城的,转眼间已冲至近前。
因为那女真守将自始至终都认为叛军不会这么早来攻城,也就没有关城门。
如今,契丹营冲在最前的已距城门不足百步。
“敌袭!快!关城门!放箭!”城上一守军看到义军来,嘶吼着,声音发颤,却发现没有人动——签军们都低着头,手里的弓箭松松垮垮,老卒们则靠在垛口上,连站都站不稳。
好不容易,城下几个女真守卒手忙脚乱的开始关城门。
但是,城门还没关到一半,移剌窝斡的骑兵就已经冲到了城下,最前排的士兵猛地勒住马,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重重砸在城门上。
“哐当”一声巨响,城门的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裂开一道缝。
已经有契丹营的兄弟骑着战马从半开的城门冲进城内。
“冲!”移剌窝斡策马撞上去,战马的肩甲狠狠顶在城门上,裂缝越来越大,木屑飞溅到他的脸上,他却毫不在意,继续猛撞。
“砰!”老旧的城门终于被撞了下来,契丹骑兵如潮水般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