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他又一次把我送上高/潮时,低吼着在我耳畔,最后他说:我好想你。
一夜以后我们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裴旭说,我是特别的,他不喜欢两人就只停留在一夜情的关系。于是我便在分手的第二天就和裴旭谈起了恋爱。
我们像其他恋人那样的处着,下课一起吃饭,看电影,上图书馆,到各自的公寓过夜。那个时候我其实还不知道我已然爱上了他,直到我华华丽丽地成为他众多被抛弃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人。
我的预感向来强烈的,那一夜他在电话里和我晚安时语调还是往常一般,换作他人或许压根不会觉察,可我心里隐隐地知道,他要耍我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开始我便无法联系他,手机打了无人接听,短信发了不回,我的心在一个他曾经一起的女孩告知我,他的失踪便是他分手的信号时,瞬时掉进了万丈深渊,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我爱他,我不愿意分开,我要和他在一起。
我无法联系他,找不到他,于是我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给他,他从不接,也从不关机,他就像一个让人恐惧的刽子手,一点一滴地让我慢慢绝望。
直到后来电话被接起来,却是路德,路德的声音有点尴尬,似是努力顾及我的感受:"靳月,你看这,他都这样了,你当不认识他这个人。"
我的心堵着难受,一股酸意竟冲上了眼眶,他竟如此轻易地结束,那么我们两周的恩爱算什么?他说我特别又算什么?难不成他的话都是谎言?
那个时候我的价值观被完全颠覆,我仿佛置身于一个谎言的泥沼里,最残忍的是那个对我说慌的男人竟是我已然深爱上的男人。
第二日的晚上,何少竟来我公寓,带来了最新的研究书目。
我笑着说:我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很像鬼?
何少挑眉看了会,一本正经地回答:不像。
然后我哭了,像是终于找到一个人听我哭:学长,我好难受,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何少说:走吧,你自己看清楚了再决定。
何少开车把我送到一处公寓楼下,他说,裴旭在上面,你自己上去。
我来到公寓门口,拿了何少给我的钥匙开门,客厅里一片混乱,红酒,杯子,衣服,鞋子。
我近乎于自虐地往卧室走去,然后看见一对赤/*身子互相纠缠的男女,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两人*的那处,那女子发出愉悦的*,我的心似乎瞬间被凿出了血淋淋的大洞。
我将手提包用力甩向男人的后背和脑袋,裴旭吃痛着停下来,那女子惊恐万状地躲进被子里。
裴旭揉着脑袋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问:她是谁?
裴旭沉默不语,我的眼泪死死地忍住没流下来,我问:对于你而言,我到底是什么?
裴旭有点烦躁地抓抓头发:见鬼,不要问我这种问题。
我大声地笑了起来,只觉得世间的荒谬,我终于有点明白适才何少话里的意思:你看清楚他在情爱上的为人后,再做决定,是否还要这份情感。
答案是不要。
我靳月也必然有傲气的,即使我再爱你,也无法容忍你如此糟蹋我的感情。
我转身快速地离开,在出门时用力地甩掉手里的钥匙。
那晚我独自漫步在费城的街头,从所未有的凄惶和无助。
有不识好歹的男人前来搭讪,我语气不善地让他们走开,结果似乎惹恼了他们,我以为在劫难逃,这时叶赫出现了。
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带离现场,将我送到他的车里,他开车送我回公寓。
我问:你是谁?
他很好脾气地说:我是叶赫。
我问:你喜欢我?
叶赫笑了,露出小酒窝:是。
又一个直接的男人,可为何此时我的心却痛得难受,我问:你想和我上/床?
叶赫又笑了:虽然想,但时候未到。
我问:什么时候才到?
叶赫转过头来,十分认真地看着我:等你彻底忘了他以后。
忘了他?我一度以为我可以,可是每天晚上我因为思念和无法得到裴旭持久的爱而痛苦煎熬无法入睡之时,我才知道,我无法忘掉。
我终于答应和叶赫出去看电影的夜晚接到了我原以为再无法接到的电话。
裴旭在电话里说:听说你和叶赫?
我说:是又怎么了
裴旭说:月月,我想你了。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扑腾一下似是死而复苏又似是垂死挣扎。
当夜我放了叶赫鸽子,我发短信告诉他,我临时有事不去了。
他回得很快,却不是问具体理由,他说:我在戏院门口等你。
我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发呆,沐浴后的裴旭此时从身后搂我,我闭上眼睛,心一狠,将短信删掉。
原谅我如此自私和不理智,但我深爱的男人此时就在我身边,他的气息温度无一不是我所渴望的,我打开身子接纳他,彼此交融之时我突然觉得世事圆满。
后来我仰面躺着,裴旭霸道地占着我的身子,*地刺戳,听他叹息地告诉我:月月,我想死你了。
然后我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我扭过头去看,手机屏幕上叶赫的名字闪现着,刺痛我的眼睛。
裴旭抓过手机直接按掉,然后把我翻过身子来,从后面深入我,这个姿势更方便他的抽出送入,我几乎是十几下就到了高/潮,忍不住回过头来,裴旭便用力地吻住我的唇。
欢/爱过后,裴旭拥着我问:你和叶赫到什么程度了?
我说:和你有关?
裴旭说:是。
我推开他起身: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守着你不和其他男人交往,然后你继续在外面风流快活?
裴旭也起身,从背后拥着我,手伸下去揉捏我依旧湿淋淋的那处。
我忍不住呻吟出声,用力打掉他的手,他改用自己的欲望慢慢地磨着,他说:我舍不得你,月月。我从来没有想过从前的那些女友,但是我会想你,我听见你有了别的男人,我就难受。月月,我给不了你承诺,但我不想你离开。
我叹气靠在他胸膛上:有比你还混蛋的人吗?
此后我依旧不明不白地与裴旭混在一起,他依旧会寻花问柳,我时时筋疲力尽地监督他,仿佛他只要一日不给任何一个女人承诺,我便有理由耗在他身边。
任桐有一次说我傻。我笑着问她:难道你不是?
她爱上了自己的病人。何少同志。也是啊,何塞特那样的男子谁会不爱,我真是好奇,当初那个竟然舍得放开何少的女人
到底是何方神圣。
叶赫那晚以后依旧和我保持联系。事实上,那晚我和裴旭在床上云雨时,他正等在戏院门口,明知我不会过去,他依旧等着,一条一条的短信发来,直到曲终人散。
你知道吗,原来戏院门外的乔木丛里开满了野蔷薇,让我痴迷。
天上不知何时乌云散开了去,有星星和月亮。月月,我想你。
刚才经过一对情侣,他们其实不快乐,至少那女孩不快乐,因为她说:你既然不是有心陪我来看电影,你又何必过来。
月月,最后一场电影就要开始了,我还是买了票。
月月,晚安。
☆、番外那年花开的季节(2)
靳月
我问裴旭为什么那个叫Crystal的女孩传简讯给我,她说你是她的男人?
裴旭像犯错的小男孩,烦躁地抓着头发,就是不作声。
我问:裴旭,你是谁的男人?
裴旭擡起头来:月月,你不会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的。
我说:可是你从未明确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裴旭说:月月,Crystal只是个意外,那时我们吵架,我给你打电话,是叶赫听的电话,当下我就气糊涂了,在酒吧遇到她是个意外。
我怒道:你敢说你不是对她有意思?你和她上床连孩子都让她怀上了,这难道也是意外?
我甩开他的手往外走,他拉住,把我拥进怀里:你要去哪里?叶赫那里吗?
我推开他:与你无关!
裴旭冷笑:你信不信我让叶家从此消失?
我说:裴旭你就这么有种,连承诺都不敢给我,反倒是拿别人出气威胁我!
裴旭说: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着?
我说:裴旭,我真的累了,你今天给我个了断吧,一句话,对于你我到底是什么?
裴旭的眼里千变万化,我身形一动,他就立马圈住我,声音沙哑,似是做了很艰难的抉择:你很重要,我不能失去你。
我哑然不作声。很重要?裴旭,你终究没有说出我想要听到的话。
裴旭不愿说爱,原因我是在何少小儿子出世后一个月后知道的。
这个理由具有毁灭性的力量,几乎虐杀了我的心。
裴旭有个心爱的姑娘死于车祸。从此以后裴旭便游戏人间,在各个女子间寻找与他心爱的女孩相似的地方。换而言之,只要有个女孩身体五官某一处有几分像那个女孩,便会得到裴旭的追求。
我知道事实后在浴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冲洗冷水澡,直到皮肤变青。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见面就喜欢我的眼睛,难怪他在与我亲热的晚上希望我睁开眼睛,难怪,难怪他说他舍不得我,难怪他说着离不开我,却又依旧游戏人间,难怪。难怪,他自始至终不愿说爱。那是他对他心爱女孩的誓言,所以他人都不能听得到。
我全身冰冷,环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忽然自嘲地笑,靳月啊靳月,这么多年来,原来你一直在和一位已死去的女孩斗争,裴旭不会爱你,他的心为那个人守了这么多年,会一直守下去。
我正式答应了叶赫的求婚。
爱情于我而言,今生便死绝了罢。
叶赫求婚后我问他:我无法给你爱情,这样你还要和我结婚吗?
叶赫笑了笑,他的小酒窝一直很迷人:月月,让我照顾你,没有爱情,就让我做你的亲人。
我依偎进他怀里,冰冷的心终于得到一丝温暖。
出嫁前的夜晚,我突然想起那年在沃顿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裴旭,那年的花盛开得分外妖娆。
裴旭的电话打进来,第一遍我没有接。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他从晚上八点一直拨到晚上十点。
又一次震动停止时,我将脸收进手掌心里。
然后他的短信便来了:月月,我手机没电了,只能打最后一次。
然后他便又拨了进来,我收好自己的手,只是盯着屏幕一动不动,手机依旧震动着,感觉就要停止时,我的心一颤,反应过来时我已将电话接了起来。
裴旭在那头说:月月,我在你楼下,你下来好不好?
我到底还是下去了。
他靠在车门旁,双手插在口袋,目光凝结在我身上。
我站在离他一米外的地方,他说:月月,你舍不得我。
我扯了嘴角勉强笑了笑:你来干什么?
裴旭说:你非要离我这么远吗?
我走到他跟前,仰起头说:你来干什么?
裴旭低头要吻我,我避开,他再吻,我再避开,他又再吻,我挣脱他,转身就走,他拥住我说:不要走。
我闭着眼睛说:裴旭,够了。
裴旭说:你不要嫁给叶赫,好不好?
我很无力地说:裴旭,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裴旭笑了笑说:那谁能放过我?月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上个月二号是她的忌日,我买了她最喜欢的花去看她,可是在她面前了我依旧心不在焉,我依旧无法平静,你知道为什么吗,那天你和叶赫订婚,我一想到就心里乱糟糟,她的笑容很纯粹,但是她分明在责备我。月月,我变心了。月月,我爱上了你。
我的心跳得十分厉害,惊天动地一般,几乎以为是幻听。
我有点苦涩地说:你爱我,却对她愧疚。
裴旭的声音十分的无力:是,我无法不想念她,月月,我坦白告诉你,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她。
我回身吻他,裴旭几分惊讶,转而热烈地回应我。
我喘息着说:裴旭,今生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的。
裴旭的表情错愕,我堵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我嫁给叶赫,成全你对她的歉意。与其让你怀着歉意爱我,不如让你一心一意地守着她的同时思念我。
裴旭放开我,十分地颓唐:月月,你在逼我。
我轻吻一下他的唇:不,我在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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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现场一片混乱,原因是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群防暴警察,宾客们顿时像是一群受到惊吓的鸟兽,四处逃散。
裴旭走到最前头,在阳光底下最为神俊。礼堂的钟声刚响,想必里头的新人还为来得及说我愿意,裴旭稳了稳心神,他从叔父那处借来的警队,简直就是公家私用的,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疯狂,竟做出抢亲的事情来。拳头握紧,他举步走了进去。
新郎一身礼服地护着穿着白婚纱的新娘。
裴旭几个箭步到了跟前,一对新人都诧异惊骇地说不话来,裴旭惊怒地拽起新郎的衣领:他们呢?!
陌生的新郎一脸惊恐:你是谁?
裴旭大惊,放了手,回身打电话,莫非他找错了地方?如果是这样,他便赶不过去了,裴旭的眼里惊涛骇浪,最后阴森地凝成一点,就算礼成了我也要将人抢过来!
秘书的手机还未接通,有人赶了过来,竟是任桐和路德,路德举着一部Dv正在拍摄,此时镜头正对着裴旭:裴旭冲到了礼堂,这是他失魂落魄的摸样。
裴旭强忍要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往外走,任桐拦住他,裴旭吼道:让开!
路德说:老婆,看镜头。
任桐对裴旭说:靳月和叶赫临时取消了婚礼,靳月一小时前已经去了机场,目的地是费城。
裴旭眸色几经变化,任桐话音刚落,他就冲了出去,路德举着DV跟在后面。
裴旭赶到机场时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飞往费城的航班已经起飞,裴旭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一架飞机缓缓地飞上了云天。
路德依旧举着DV:怎么办,哥们,要不我把这DV给靳月寄去,说不定得感动她了,为了她你连抢亲的事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