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霜见她点头,撇过头去面色不悦地冷嗤一声:“你与你阿爹倒真是父女俩,连这病症都是一样的,更是一样的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你觉得你这病症不是什么大事,也不过就是平日里手脚发冷、月事也时有时无罢了。但你可知道,若是你这病再拖的久些,都无需像你阿爹那样拖上十几年,只需要过个一年半载,你日后就会像你阿爹那般落下病根,将来难以孕有子嗣!”
阿芸闻言微微瞠目。
她还真不知道竟会如此严重。
毕竟一年四季都会手脚发凉、月经不调的女子恐怕不在少数,但真的要说因此而生出什么明显的大毛病的她还没怎么听说过。
或许是因她与那些经年累月体内积攒了寒气的女子不同,而是在月事时整个人浸泡在冷水里太长时间的缘故。
她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地垂眸,小声问:“那……敢问徐先生,我这病,可以根治么?”
“能治!好歹比你那脑子不灵光的爹要好治得多!”徐元霜没好气地道,头一次露出这般明显的情绪。
听她这丝毫不见外的口气,阿芸一愣。
虽然知道徐先生应当是与阿爹有什么渊源的,但……她还是头一次知道徐先生说话如此……额,直爽。
阿芸讪讪一笑。
她倒是可以理解,大概是因徐先生从心底里对阿爹多有关切,并且也因此连带着将自己也当成了比较亲近的小辈。
否则她大概也不会为自己如此费心。
只是徐先生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觉得是不是阿爹年轻时欠了什么风流债,末了却又将人家忘在一边、还忘得干干净净了。
见阿芸面露尴尬,徐元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实在是因为先是姜冲、再是他这姑娘,一个接一个的叫她诊出岔子,父女俩都是一样的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不叫人省心。
她十分想问阿芸一句她娘亲在哪儿,怎么也不对他们父女俩多加管束。但想了想,她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这些时日以来,姜冲每日都会去一趟回春堂。久而久之,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也不再仅仅是客套的道谢和医者对病患的叮嘱。偶尔也会聊几句家常,甚至说几句玩笑话,虽然往往说的人都是姜冲。但总之,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确是越来越似好友那般。
可即便如此,也她从未开口问过有关他妻子的话,而姜冲也从未提及。
她心底虽一直想探知一二,但若真的开口去问这丫头,倒确是不像话了。
徐元霜清咳一声,复又换回原先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淡声道:“你体内的寒气虽也不少,但还未种下病根,想来进入你身体的时日不长。你若是按照我说的好好调理,不出三月,便也能将这寒气彻底祛除了。”
听到这话,似乎是徐元霜先前那句不像以往那般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亲昵的话让阿芸一时之间在她面前也没了从前那般畏手畏脚,她低下头悄悄嘀咕了一句:“不会又是那些苦药吧……”
本以为自己说的够小声了,谁知话音刚落,阿芸就听徐先生凉凉地道:“行,你若是不愿喝药,那我倒是还有更快的法子,只需你每日叫我扎上几针便可。”
想起徐先生针袋里那满满的一排银针,最大的一根针头几乎有指甲盖的厚度那么粗,阿芸顿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别别别,徐先生,您还是开方子吧!我保管照您的嘱咐一顿、一口都不落喝药!”
阿芸小脸上满是诚恳,就差没指天起誓言了。
徐元霜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你既说了,那便得做到。”
“嗯!”阿芸重重地点头。
徐元霜站起身,准备离开:“行了,既然如此,那我便……”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阿芸却急忙跟着站起身,有些急迫地打断道:“先生,您请留步,我还有件事想要问一下先生。”
“何事?”她停下脚步。
迎着她的眸光,阿芸却突然又有些犹豫起来,她道:“先生,我即将说地话可能有些冒昧,还望先生勿怪。”
徐元霜微微蹙眉:“你直说便是。”
她一贯不喜人说话吞吞吐吐,婆婆妈妈的。
“先生”,阿芸抿了抿唇,下定决心,目光灼灼地直视向徐元霜的双眼,带着肉眼可见的期盼试探着问:“宫廷玉液酒?”
大家跟我一起念: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