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7(2 / 2)

美人欺君 獭祭鱼鱼鱼 1893 字 5个月前

“不是么?”他慌忙道。

“你太有眼光了!”珠珠一把抓住他的手,欣喜若狂:“只有你认出了这是猿猴罗汉图!”

“看来我画得也不算很糟嘛。”珠珠乐呵呵地继续抄起了书:“起码还是有人欣赏的。”

“……”萧景行不敢说实话,只学着父兄激励自己的语气道:“世上天才总是少数,芸芸众生只需沿认定的路前行,便不枉此生。”

“你说得甚是有道理。”珠珠眯着眼笑,猫眼弯弯,清亮如月:“剩下的我帮你抄了罢。”

萧景行哼一声:“谢谢你的好意,你我字迹不同,回头让先生察觉端倪,多半又要受罚。”

珠珠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便继续伏案抄自己那份。

第五十七份,五十八份……

灯光如豆,映照两人无言的影子,小羊在珠珠眼前跳起了栏杆,不知道是第几头小羊哄睡了她,当萧景行再度偷眼瞧她时,她已经趴在桌上,双目紧闭,沉沉睡去了。

萧景行拿笔端戳了戳她的小包子脸。

珠珠毫无反应。

他从珠珠手下抽出差点被口水糊了的文稿。

“珠珠吗?”他小声道:“人如其名,小猪一头。”

他认命地摊开珠珠的稿纸,模仿着她圆咕隆咚的字体,替她抄了剩下的四十遍。

两个小孩这儿岁月静好,杜家宅院则鸡飞狗跳。

这一天,烟年惊恐得知,比叶叙川扫地更加惊悚的画面,是叶叙川喂鸡。

他把院子扫至一尘不染后,拎了李大娘的黍米袋子,又转去畜棚,按照李大娘的吩咐,照顾珠珠养的小鸡。

因他白日里喝茶喝得痛苦,烟年发了善心,自去库房给他找点新鲜的好茶叶,可是她忘了……她这个夫君,本质上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刚进库房,听得院中传来大鹅高亢的叫声。

她赶紧拐出去一看,只见叶叙川手中捏一把黍米,伸到大鹅面前:“吃吧。”

此举无异于挑衅,白鹅与他大眼瞪小眼,张开翅膀以示威胁。

叶叙川耐心用尽,干脆薅过鹅头,强行撬开大鹅的嘴巴。

那鹅满心屈辱,脑袋一伸,怒啄了叶叙川一口,以表其愤懑,后者轻轻倒吸一口冷气,大为惊诧,居然有生物敢对他不敬?

不过这鹅对他什么态度,他管不着,叶叙川向来是个只看结果之人,于是摇了摇头,又掰开鹅嘴,强行朝里撒了一把黍米。

大鹅这辈子没吃过如此屈辱的饭,气得翅膀子狂拍,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

“你干什么!快放开大白!”烟年赶紧制止:“家禽不是这么喂的,你把吃食撒出去,让它们自己啄就好。”

“哦,原来如此。”叶叙川叹道:“我说我喂它食水,它为何啄我。”

烟年:……

大鹅打了个悲愤的饱嗝。

烟年嘲笑他两句,转身回了库房。

半晌,叶叙川归来:“喂完了。”

烟年嗯了一声,随手接过黍米袋。

不对。

她一怔:“剩下的黍米呢?”

“为何会剩下?”叶叙川抱臂蹙眉,一脸理所当然:“全喂出去了。”

“你全喂了!”烟年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我的天爷,珠珠和李大娘知道了非杀了你不可!”

当她冲到畜栏时,一切已来不及了,整袋黍米被一扫而空,珠珠的小鸡们两脚朝天……

全撑死了。

蹲在鸡棚前,两人相对无言。

一根鸡毛黏在叶叙川头顶,他默默将其摘下,并不动声色退后,远离了地上可疑的白色痕迹。

“叶叙川,”烟年咬牙道:“你这个败家子。”

这是叶叙川自重逢以来,第一次表露出发自真心的惊异:“它们吃饱了不会停下吗?”

“小鸡尚未长成,怎么知道饥饱,”烟年道:“这是你造的孽,自己去向珠珠认错吧,我不替你求情。”

“无妨,我去市集补上两只便是。”

望着那几只鸡仔的尸体,他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见城东南郊,似乎是一片险峻山岭,不知可有……”

烟年拎起小鸡尸体,苦口婆心对叶叙川道:“这个是草鸡,山里跑的是山鸡,它们是两个物种。”

叶叙川似乎想说什么,却眼眸一闪,微笑颔首道:“好罢,珠珠下回乞休,应在一旬之后,在此之前,我有一件紧要之事要做,届时会带着她的鸡仔一同回来,等我。”

说罢,叶叙川放下活计,一阵风似的离去,只留下一只苕帚,和一屁股没干完的家务事。

烟年对李大娘嘲笑他:“姐你瞧,你还指望他做活计?他甚至没见过活的草鸡。”

李大娘万没有想到此人居然废物成这样,地扫不干净也就罢了,还害得杜家痛失五只小鸡,可她拒绝承认自己失策,只梗着脖子道:“男人么,多教教才能顺心,对了妹子,珠珠小姨夫跑哪儿去了?别是在逃家务吧。”

“不知道。”烟年摇头:“他从前便如此神出鬼没,一个不留神就去了枢密院办公,我早习惯了。”

她时常觉得,为何叶叙川正值当打之年,却早早乞休不干了呢?多半是因为他风雨无阻为叶朝云工作,用二十年点完了旁人需要点一辈子的卯,导致当他提出要乞休时,叶朝云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烟年道:“不过,方才他没头没脑地向我提起城东的山岭,不知是不是有事要去办。”

“哟,”李大娘一愣,随即偷笑道:“倒是个听话的。”

我真的养死过好多动植物T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