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满门抄斩的宠妃(26)(2 / 2)

厅中侍从鱼贯而出。袁方鼎踌躇几瞬,率先进言道:“今将军掌握雍州,屯兵十万,将列千员,既占地利,又据人和,何不拥州自立,平吞关内,开万世之基业?”

一位幕僚也附和道:“王业不可偏安。将军若有大志,还当早做打算,先发制人。”

徽昭避而言他:“诸位以为,当今天下吏治何如?政法何如?”

一郡主簿出言道:“权贵营私,宰相弄权,执笏板者藏身大弊,四海之内连年苛税,以致匪患四起,伤化虐民,法度废弛,国事糜烂已极!”

徽昭正色道:“诸位以为,今雍州内事何如?”

不等旁人发话,她便兀自说道:“雍州连年战祸,百姓流离,直至月前战事缓和,休养生息,民始安集。”

她略无停顿,又说道:“国之生计,在民生息。今西北初定,若冒然斩木揭竿,一则忌惮朝廷余威;二则恐再兴战事,招致人祸;三则师出无名,不得正统,难免使民心浮动,若致祸生肘腋,我等进退,实为狼跋。此时自立,其患无穷。”

一名偏将蹙眉进言道:“我等日前行事,恐已见罪于朝廷。若欲复行臣子之道,实同无稽之言。若将军不思进取,安坐待毙,恐怕反罹其祸。”

徽昭说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江南苛税甚重,水匪成患。不出几月,百姓必怒起而揭竿。我等大可趁机休养生息,待时机一至,便举兵长驱直入京畿腹地。届时天下景从,何愁大事不成?何必强行争先,作出头椽?”

众人纷纷恍悟,各自退下,再不提自立一事。

显德五年春,江南水患,饥民流离,饿殍千里。当地官员伙同钦差,吞没赈灾款项。

青、徐百姓不堪其苦,怒而揭竿。一时天下云集响应,豪杰并起。

不过三月,豫、杨、青、徐等州纷纷反叛,据郡、县自立者不胜枚举。

朝廷忙于讨伐各地,一时焦头烂额,而不可救矣。

诸州纷乱,朝廷无暇北顾。徽昭抓着这个空当,重制法度礼乐,整顿雍州内事,推广新肥,改良耕种之法。

不出两年,雍州粮食大幅增产,成年壮丁纷纷成户,州中人口从原先的五万三千户涨到六万二千户,雍州气象为之一新。

这两年来,各地起义愈发如火如荼,朝廷追剿不尽,日渐式微。

朝中文武百官各自为政,如水蛭般紧紧吸附在这个巨大而腐朽的王朝皮表,吞食着最后一口脓血。

约摸一年前,梁州汉川郡太守邹易据郡自立。汉川有粮无兵,他又联合沈家门客,暗中前往雍州与徽昭会晤。

两人一番密谈,徽昭出借两万虎贲军,往梁州助邹易发动兵变,斩杀梁州刺史,逐步收复梁州各郡。

虎贲驻军梁州,梁州明面上由邹易管辖,实则六成内政都由徽昭经手。

邹易有王佐之才,无称帝之心,他与沈家素有旧情,又见徽昭才略宏伟,声名炜烨,极具人主之相、拨乱之才,便自愿屈身以臣礼事之。

雍州两年前便不再向朝廷缴纳赋税。徽昭下令轻徭薄赋,限制地租,与民生息。百姓如释重荷,无不欢欣鼓舞。雍州官民上下一心,韬光养晦,磨兵屯粮日久。

徽昭眼见时机已到,便下令发兵西向,以讨逆平乱为由攻打冀、豫二州。

西北军早便正式并入虎贲军,两年过去,军队规模扩张到二十万之巨。

沈策亲率五万兵马征讨冀州,齐焱亲率三万兵马征讨豫州,另有十余名新锐小将随行在侧。两年前劫营班稷的那名偏将赫然在列。

虎贲军训兵日久,不动如山,动则如火掠林。

各地起义军中多是些插标卖首,茍图衣食之辈,大多不成气候。两方迎头一遇,冀、豫二州的起义军几乎瞬间便被击溃打散。

前方战场捷报频传,徽昭坐镇雍、梁二州,稳固后方,镇抚百姓,供给军需,使齐焱、沈策等人略无后顾之忧。

显德七年秋,豫州全境尽归徽昭治下,冀州长平、雁门、清河等五郡十三县亦被虎贲军攻占。徽昭长槊直指京师,随时可能挥兵南下。

朝廷上下无不镇惶恐惧。

同年九月十六,满朝文武联名上疏,罗列怀化将军功绩共一十八条,为其请封王爵之位。

皇权倾移,弄臣秉政,李氏皇朝几乎已被穆家为首的一众朋党联合架空。

皇帝李成德惊怒异常,却骤然发觉自己之腹心尽为穆家之腹心,朝中三品以上朝臣尽为穆家之党羽,他俨然已失去对朝政的掌控力。

穆家朋党皆是坚定的主和派,懦弱不敢战。他们派子弟上战场捡功尚可,若要真刀实枪地去前线对敌,一个个便吓萎了胆子。

皇帝之前有多铭感于前世穆家随他南下的义举,如今就有多怨愤。

可他再如何激愤,也只能被逼在圣旨上加盖玉玺。

我想到一个超赞的梗,关于对峙,超有张力,刚好放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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