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季,夹人虫变成了螃蟹,在大汉其他地区火爆的时候,东海国本地的商贾也起了倒卖螃蟹的心思。
以前扔在眼前都没人要夹人虫,如今的身价竟然变成了一百贯一只,只怕这些商贾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他们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玩意还能吃?
于是当乌伤县集市打着汇聚大汉物产,不输给长安集市的口号时,本地商贾说什么都要来看看。
一些农作物刘璃一开始并没有发种子给百姓们去种,等乌伤县的集市彻底开起来之后,聪明的农户就应该知道要如何取种子自己种子,然后自己发展了。
集市内的每一家门面基本上都是刘璃安排人开起来的,等过了几日后,便有不少商贾寻找了县令府,询问这里的店铺要怎么卖。
等霍光带着东越王余善同意打开关口通商的时候,乌伤县的集市热闹程度真的一点也不输给长安城的集市了。
尽管这集市里很多东西都是刘璃亲自安排陈非让那五万士兵,从大汉各地采买过来的。
刘彻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调给刘璃的士兵,被她用来当快递员了。
两国通商自然也要有一定的规矩,在这方面上,刘璃充分的展现了什么叫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原则,凡在乌伤县集市交易买卖者都需要缴纳一定的税收。
东海国人不管是买卖双方,限时免税。其他国人,不管买卖双方都要缴纳一石五百钱的税。
最开始来乌伤县做生意的肯定是闽越国的商人,普通老百姓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所以刘璃的这一条税收规定,也是针对对方商人的。
这下闽越国的商贾都傻眼了,他们来这里前,大王也没说要交税啊。
守在集市门口的士兵态度强硬:“不交税商品扣押。”
闽越国商贾怒道:“你们这样就不怕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吗?”
士兵掀开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嗤笑道:“咱们大汉这么好的东西,你们舍得不来吗?”
闽越商人:“……”确实,这里的东西都是他们在闽越没见过的,若是能抢占先机买回去说不定能狠赚一笔。
士兵又道:“想不交税也可以啊,让你们东越王乖乖听我们大王的,你们成为东海国子民,自然就不用交税了。”
说话的同时,东海国的商贩运了一车货物喜滋滋的离开了,士兵们确认他们是东海国人之后,直接就放行了。
闽越商人:“……”恨自己不是东海国人!
他们心中虽然不满,但都千里迢迢的到了这里,这里的东西也确实非常的多,不管怎么样都要带一点回去的。所以也只能吃了哑巴亏,缴了税之后出了集市。
陈非跟着乔装打扮过的刘璃也在逛集市,他不解道:“公……公子就不怕这些商贩来了一次就不来了吗?”
刘璃笑道:“他们会来的。”只要关口还开着,闽越国的商人就一定会来的。
“公子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刘璃看着眼前如此热闹的乌伤县集市,低喃道:“下一步先收南越国吧。”
她的系统界面里属于赵婴齐的好感度已经变成了灰色,南越王赵婴齐已经死了,这个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长安了。历史上在赵婴齐死后,赵兴继位,刘彻会派遣使者出使南越。
刘璃想救赵兴,所以她打算等刘彻派遣的使臣来了之后,亲自去一趟南越国。
陈非又问:“那闽越国这边怎么办?”
刘璃道:“让子弹飞一会儿。”
陈非:“?”
刘璃笑了笑,开口解释道:“就是再等等的意思啦。”
——公元前113年,南越国第三任君主赵婴齐去世,谥号明王,其太子赵兴继位。
夏五月,刘璃去看了一下自己养殖的小龙虾,是真的没想到当初自己只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两只一公一母小龙虾放在宫里的池塘里养,没想到大半年过去了,已经有一池塘的小龙虾了。
这玩意的繁殖能力也太强了吧!
她命人捞一些上来交给宫里的厨子去做麻辣小龙虾,再捞一些上来送去乌伤县集市的酒楼,将麻辣小龙虾给推销出去。
于是继夹人虫之后,大汉又多了一个可以吃的夹人虫。
麻辣小龙虾在乌伤县集市推出之后,又引来一波热潮。这会刘璃可就没有再主动将麻辣小龙虾给送去长安了,毕竟她那一池塘的小龙虾已经快被吃完了。
任你繁殖能力再强,也不够中国人吃的!
好在4-7月份是龙虾的交配季节,虾卵从孵化到成熟,只需要2个月左右。她已经将一部分小龙虾投放进淡水湖泊了,等到七月份的时候就可以去打捞,再吃一波了。
东海国发展得如此迅速,不缺吃的也不缺穿的,好不容易奔波来东海国的闽越人,只觉得各种羡慕嫉妒,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东海国人。
当然东海国的百姓同样也非常感激刘璃的到来,如果不是他们东海王,他们这些百姓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也不知道刘璃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向闽越人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原本他们也可以过上这样的日子,但是因为他们的东越王不愿意给大汉纳贡称臣,所以他们只能继续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时间,闽越百姓对东越王余善心中多少存在着一些怨言。
不仅闽越国人羡慕东海国人,就连大汉的其他郡县百姓也都开始羡慕起了东海国人。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此时依旧是要交纳人头税的。
刘彻虽然觉得刘璃实行摊丁入亩很不错,但是想要在整个大汉实行这个政策却是很难的,毕竟一个小小的东海国改革起来很方便,国内也没什么大的世家勋贵。这个政策要是在整个大汉实行的话,要动的可就不是小小的地主了,很多世家贵胄恐怕都要闹事。
刘彻虽然有心,但也不得不考虑一下现实情况,这件事情只能慢慢来。
南越国赵婴齐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大汉,与此同时刘彻安排了使者出使南越国。自从张骞出使西域回来之后,刘璃又陆续安排了许多使臣出使其他国家,例如波斯国,古印度,亚历山大等等地方。总之至此之后,大汉和西域的贸易往来已经彻底的建立了起来。
而缔造这一切成果的人,却在回来后的第二年病逝了。张骞死于公元前114年,元鼎三年。
刘璃当时看着张骞灰掉的好感度进度条,心里不免有些难过。或许张骞在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小人物,可纵观整个人类史而言,意义却是巨大的。张骞无疑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伟人,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似乎亲眼见证了张骞波澜壮阔的一生。
而刘璃不知道的是,张骞临终前也很惦记着她。
夏七月,从长安前往南越国的使臣队伍,遵从天子的命令先抵达了东海国,听候东海王吩咐,之后再前往南越国。
使臣队伍抵达会稽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朱山拊带着人将使臣队伍给安置好,待明天再引荐他们入王宫拜见大王。
彼时池塘里的小龙虾又繁殖了一大批来,为了犒劳陈非带来的五万士兵,她差不多将池塘里的小龙虾都捞了起来,让厨房做成不同的口味给将士们送去。
等她回王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一边往自己的寝殿走,一边想着等将南越国的事情摆平之后,闽越国的事情也差不多可以解决了。
想到这两个地方的事情解决之后,自己就要主动除国回长安,心里突然有一点点不是滋味。大汉目前除了官场职位发生了改变,其他地方没有一丝改变。日后等自己选择除国,那么东海国的百姓要怎么办?
难道还要让他们回到交人头税的日子吗?哎,这些东西想想都觉得很难搞。
刘璃擡手敲了敲脑袋,蓦然擡头间却看见自己的寝殿前面站着一个人,她定睛看去有些不可思议他的出现:“桑迁?”
她略有迟疑,可那人却已经向她张开双臂:“阿璃。”
真的是他!刘璃也不顾身边还有宫女在,提着裙摆向他跑去又惊又欢喜的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
桑迁:“?”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什么叫我又来了?你不欢迎我?”
她摇头,埋头在他的怀里笑:“欢迎的。”想了想,他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问到:“你是这次出使南越的使臣?”
他点头:“阿璃真聪明。”
听着他如此宠溺的话,刘璃耳尖微热,而后又想起他们还站在殿外,自己身后全是宫女。她不禁又和桑迁拉开了距离,擡手挥了挥自己的裙摆,轻咳一声正色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见到桑迁也不再奇怪,毕竟上次她们都已经见过这位王夫了。只是难得见到他们的大王还有如此小女儿般的娇态,众人纷纷低笑着回道:“诺。”
而后便也各自散去了。
刘璃揉揉鼻尖,开口道:“进殿再说吧。”
他亦一本正经的向她作揖:“诺。”
进了寝殿关起来门来,两年多未见的两人不免要好好亲热一番,以舒相思之情。当一切平息之后,两人相拥在一起说起了私房话。
刘璃安静的听着桑迁和他说这三年长安的变化,还顺便替阿娇带了话。
说来也奇怪,自从刘璃离开了长安之后,长安的发展就好像停滞不前了。长安依旧是那个长安,但是好像少了一些传奇色彩。刘璃听桑迁这么说,不免得噗呲一乐:“这么说来,长安没有我还不行了?”
桑迁伸手抚着她滑腻的脊背,扬眉道:“应该说大汉没有你不行。”
两人互相腻在一起又说了一些情话,刘璃这才问到正事:“你这次是主要使臣,还是随从?”
“自然是主使。”他回道:“我好歹也是陛下的女婿,这次出使自是我来领头的。”
刘璃轻轻的“呀”了一声,连忙问道:“那你的使臣队伍里,有没有一个叫安国少季的人?”
听刘璃这么问,桑迁倒是好奇了:“阿璃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还真是巧了,他队伍的副使就是这位叫安国少季的男人。
刘璃撇了撇唇:“你别管我这么知道的了,别让这个人继续呆在使团里了。”
“可他是陛下钦点的。”桑迁更是纳闷:“这个人怎么了?”
“这个安国少季是南越国王后的情夫。”刘璃鼓着唇道:“带着他准没好事。”
桑迁:“……”
赵婴齐在大汉的时候,娶了邯郸人樛氏为妻,生下了儿子赵兴,之后赵婴齐带着妻儿一起回国。而这个樛氏在嫁给赵婴齐之前,曾经和安国少季有过一段感情。
历史上刘彻安排安国少季为主使,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这个安国少季到了南越国之后,就和已经是太后樛氏旧情复燃了。
按理说吧,这个安国少季都有胆子和太后私通了,却在他们计划谋害南越国丞相的时候怂了,最后还被反杀。不仅害死了自己,还连累了小君主赵兴。刘璃在了解这一段历史之后,顿时决定要将这个安国少季给踢出使团。
桑迁无奈:“你可知陛下就是念在这个安国少季和樛氏是旧相好,才让他一起出使的吗?”
“我不管,你们使团既然在我的地盘上,就要听我的。”面对桑迁,向来正经的刘璃倒是耍起了无赖,她开口道:“我决定跟着你们一起去南越国。”
“不行。”桑迁却否决了她:“这次出使南越国,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危险,但那南越国的丞相不是个好对付的。”
“我知道他不好对付。”刘璃道:“但是我得帮帮小赵兴。”
“小赵兴?”他扬了扬眉:“阿璃你和南越国现任国君认识?”
她倒也坦诚,抿唇微微一笑道:“我与小赵兴有一糖之缘,而且当年在太学院的时候,我也多多照拂于他。”
他啧了一声道:“我竟不知道阿璃这般处处留情,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她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肉:“你才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呢。”
他:“嗯哼?哪有的事?”
刘璃道:“是谁在我才六岁的时候,就引着我喊你桑哥哥,迁哥哥,还说什么加了姓名,便是情哥哥。”
桑迁:“咳咳,那时我也才九岁,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