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平妻(1 / 2)

第71章平妻

夜晚微燥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淡雅的花香。

江瓷月手中把玩着一串珍珠流苏,漫不经心倚在门边,一身贵重的绫罗绸缎就那般随意地铺陈在地上。

不远处的红叶坐在小炉前扇着扇子,不时探身看一眼锅中的甜汤,等着看甜汤滚得差不多了,她连忙将其拿起放入冷水中浸泡了一会儿后端到江瓷月面前。

“姨娘,甜汤煮好了!”

“谢谢红叶。”江瓷月往门边上随手将那串珍珠流苏丢在一旁,滑落到地上也没有去管。她伸手拿过碗,用勺子轻舀着送入口中。

她看着夜色中正在忙碌的家仆们拿着大红的绸缎,正在往高处挂上去。

红叶见她一直盯着看那边,怕她触景生情,“姨娘,夜间还是有些凉,我们不如回屋喝吧。”

江瓷月摇摇头,继续看着那耀眼夺目的颜色,眼神微微放空,直到被澜音递过来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又是嘉仪郡主的拜帖。她这些日没日都会送来一张,现在更甚,早中晚都会派人送来一次。

她视线在上方停留了一会儿,将最后一口甜汤喝入嘴中,旋而从身上拿出一封信递给澜音,“麻烦你明日帮我拒绝的时候把这个交给郡主吧。”

“好。”澜音接过那封简陋的信,有点重量,里边似乎还放了什么东西。

江瓷月目送着澜音收下东西,心底好似也在变得愈发空洞。她方才给澜音的是她从阿娘信上隽抄下来的,阿娘写的信还在她这。

顺便她将属于谢素的玉佩也装了进去。

她不想走阿娘为她铺的路,不想撒谎装作自己是谢素的女儿。就算她的身边处处都是谎言,她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也不知道郡主看到了那封信后会如何想,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她现在谁也见不到,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的真实反应是什么。

她之前拼尽全力想要离开的这里,此刻却成为了她逃避的好借口。

“日子真快啊,马上就是天中节了,大人那时候应该会进宫,姨娘那日不如也出府透透气。”这话由一向循规蹈矩的如云说出来,让人有了几分惊讶。

换做从前的江瓷月听见,必然是心生欢喜,但此刻的她却没什么表情。

她单手撑在脸侧闭上眼,月光照在她莹白细腻的脸上,笼上一层淡淡的白光。

“他不会同意的。”江瓷月嗓音软糯,声音却出奇平淡。

“我不会同意什么?”

照在眼上的光被挡住了,江瓷月睁开眼,看到裴砚安背光驻望在她面前。她缓缓眨了下眼,还是没能看清他的脸,索性也不看了。

可裴砚安不依着她,他将人拉起,近到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眉眼。

方才还在边上的红叶和如云早就识趣地离开了。

“想出去?”

江瓷月半垂下眼,盯着他胸口处衣襟处的银云纹,“都可以。”

裴砚安瞧着她,自从那日她见江流风后变得尤为奇怪,甚至是连嘉仪郡主也不愿见了,连带着对他也不再刻意亲近,不过也没抵触他的接近,仿佛怎样都好。

可他倒宁愿她用之前那些虚情假意奉承着自己。

裴砚安目光凌凌看着她,“进屋吧。”

江瓷月乖顺地跟着人进了屋,任由人服侍着她洗漱。在红叶想替她褪去衣服时,她突然伸手抓住了腰间的系带。

“我自己来吧。”江瓷月匀平气息,手上抓得紧紧的。

红叶也没有在意,放手让她自己来。

江瓷月有些心不在焉解着系带,她总觉得这几日自己平坦的小腹有些变化。可齐姑娘说是她想的太多了,才两个月的胎儿不可能有多大的变化。

但她总觉得就是有些不一样了。

她想得太入神,甚至没察觉裴砚安的接近。直至她放在腰间系带的手被人碰了一下,她身体猛得一抖,俨然被吓到了。

“这些日你都在想些什么?”裴砚安轻抚着她的背将人转过去面对着自己。

江流风那日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她不肯说,江流风那边的嘴也是硬得很。他顾忌着这是她的父亲,也没有将平时的那一套用在江流风身上。

直至二人躺下,江瓷月依旧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裴砚安眉心一动,眼前这人明明长了一副这般娇怯的模样,也不知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倔模样。

他伸手将人揽过来,沉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后日的天中节我上午要进宫,白日里你最好还是待在府中,晚上我来接你,你不是喜欢看焰火吗,晚间的宴会也会有。”

江瓷月轻轻应了一声,心想他果然还是听到了之前她和如云的对话。

“还有一件事。”裴砚安掌着她的后颈,“我会为你请旨求取平妻之位。”

江瓷月总算有了一些反应,她擡头望着裴砚安,秀气的眉毛微蹙在一起,“......平妻?”

平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还是会“身不由己”娶一位家世优渥的女子为妻子。

“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裴砚安自觉这是自己能给她最好的。

江瓷月干涩的眼眶微微发酸,那一声“我不要”哽在喉咙间。他似乎不明白她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她说什么都不重要,反正裴砚安也只是通知她罢了。

“我困了。”

裴砚安原还在等着她会说什么,没想到她直接阖眼准备睡了。他的掌心依旧贴着那处温热细腻的皮肤,“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说出来。”

江瓷月感到自己的身体微微一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耳垂忽而被温热的气息包裹住,耳廓处不断被热意拂过,腰间也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腰间......

江瓷月突然打了个寒颤,双手抵在二人之间,想要隔开二人,“没有,没有不满。”

她的手掌贴着裴砚安单薄的衣物,能感受到衣物下方滚烫的身躯,可她退也不是,推也不是。

“你别这样,我——”江瓷月闭上眼,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我害怕。”

裴砚安停下动作,见她的模样似乎不作假,看来他失控的那日,真的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不过她此刻的脸上总算多了一些生气,不像之前那般麻木平静的模样。

“莫非未来成婚以后,你也不再让我碰你了?”裴砚安低头擦过她的眉心,眼底沉得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