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还是有的,比如说俊死的脸蛋、黄金比例的身材和迷死她的混蛋气质都是万里挑一的。还有闫凯八辈子都赶不上的聪明脑筋和爆棚的安全感。
对哦,郗雾忽然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司洛林是她这辈子到现在为止,遇到的第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男生,哪怕是臧曜,也只是知己间的惺惺相惜而不会有那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她贫乏的形容能力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一种该死的安心。
在她缺乏父爱的这些年里,即使郗文容努力去弥补父爱的缺失,但她很多时候还是没有安全感的,做很多事情看似随心所欲其实都是给自己计算好退路后的随心所欲,因为总觉得自己没有父亲罩着,所以没有撑腰的人,因此凶巴巴的让任何人都不敢欺负自己。
安全感永远自己给,没人罩就自己撑伞,更加讨厌为了吸引她注意妄图把她的伞折断的追求者。
她不是不能理解青春期男孩子的那种心理,只是理解不代表接受更不代表喜欢。
你伤害到我了我照样抽你,哪怕我可以理解你。反正谁都不能把臭脸莫名其妙摆到她面前还觉得理所当然。
“老子喜欢你爱你所以欺负你”这种人,别耍到她面前,要不然她见一次咬一次。
也就是司洛林不一样,第一次见的时候救她一遭,不仅没对她求这求那还默不作声把她带药店门口。
郗雾没见过这样的当然好奇,后来知道他为喜欢的人做的那些事儿才明白自己是有多自恋,不是别人不对你求这求那,而是你和他心里那人压根没有可比性,是人家对你没兴趣。
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兴趣了吧,还不干人事,做的事情没一件合她心意的,但是郗雾不争气啊,她发现她没有司洛林对她一点不感冒的那个时期那么喜欢他了,可能人就是这样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但凡抓到点他喜欢你的可能性,那原先要死要活的喜欢也就轰然倒塌了。
但又偏偏戒不掉这个瘾,相反还越来越上瘾,就是他妈的已经到了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你但却再也无法喜欢上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的地步了。
哪怕司洛林再加个每天来次晨跑的提议,她可能都会不动脑筋就点头说“嗯”。
老没出息了!
郗雾趴桌子上消化着自己的心情。
法语老师是个美丽又优雅的法国女人,会中文,但是讲中文的时候很别扭,她也很少讲,大多数时候是用英语解释法语,而郗雾好神奇的一点就是,她语文和数学都奇好,但是英语偏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她从小英语就不好,语文大多靠理解,数学主要靠逻辑,而英文大多靠背诵,而郗雾从小又最讨厌背书,而事实证明,命运总是公平的绝不会厚此薄彼,欠的永远是要还的。
所以郗雾学的相当吃力,一节课下来,别说法语了,她连英语都没听懂几个单词。
但是不行啊,答应了乔火一起去巴黎美院的,也知道司洛林要去剑桥大学念天文。
梦想、友谊和爱情都告诉她,法语不能不学,英语也不能不学。
于是只能死缠着司洛林在小洋楼做课后补习。
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司洛林,你究竟是怎么做到成绩这么好的?”郗雾看着桌上的英语试卷,心里充满了排斥。
“因为无聊成了习惯。”他这么答,眉眼没有丝毫波澜起伏,手里的书页静静翻过去,页脚被他习惯性压平。
郗雾:“……”
她很想下意识说你装逼,但是想到司洛林名字的由来,她总是觉得司洛林有一个不被理解的童年,于是郗雾又觉得他没有,他或许……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从小母亲告诉他要保持优秀成绩,于是他就习惯性的保持,这个阶段应该发展人脉了于是去学习怎么周旋于人际怎么把自己变成只狐貍,他的学习能力一贯出众又优秀,什么东西都能学得很快,可是真的就像那个视频里苏绯说的,他像一个没有灵魂从未活着的机器人,程序性地完成所有指令。
很多很多的事情不能干不能做,再多的情绪都要压抑下去,活的像个指哪打哪的标兵似的。
他是个什么都有的富二代,有满车库的跑车、名下大把的房产别墅,天才光环、显赫家世、优越外形、出众能力等等等等大众羡慕的一切。
他好像什么都有。
可他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一嘴八卦,说他的白月光之所以是他白月光,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让他认识到生命还有别样可能的女孩子。
所以她死掉的那天,他也跟着死了。
于是他的生命里好像就只剩下了天文。
似乎一切的事情都让他生活里的“无聊”,成了常态,想要打破,但是好像也不知道打破了有什么意义,于是就接着保持?
郗雾看着他,有些同情。
司洛林本来转着手机,云淡风轻想要埋汰她一句她这英语实在没法教,一擡头对上她充满情绪的眼睛,愣了一会儿。
随后笔放下了,头也低下了,撑着下巴安静看着她的满纸红叉,不争不吵不闹更不毒舌。
郗雾一下子更心疼了,这不就是想到伤心事又要憋下去的样子吗?
他究竟经历过怎样压抑本性的童年啊!
她虽不常有,但是她也懂的。
她竟然之前还因为司洛林和她对着干不听她话就在心里埋汰人家?
一种后知后觉的愧疚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
雾九,你真是太小性子了。
郗雾从小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所以她这会儿难过又心疼的要死。
郗雾猛得抱住他,脸蛋在他暗蓝色的卫衣上蹭了蹭。
他温和而轻声地喊:“雾九?”
郗雾“嗯”了一声,还蛮郑重的。
司洛林看她被骗的不轻的样子,眉毛挑了挑,右手从她怀里抽出来搂上她的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淡定,情绪又拿捏极准,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语气低沉磁性,偏偏温柔得要死。
郗雾摇了摇头,还埋在他怀里,他衣服上总是香香的,有股淡雅清爽的松木味儿。
“没事儿,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去。”
郗雾的愧疚这下子更严重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她之前在心里那么想他,甚至还偷偷在心里排过名:美术排第一、老妈排第二、师父排第三,第四是乔火、第五是她用过很久的那块樱花牌橡皮、第六是她心爱的垃圾食品,第七才是司洛林。
她甚至都没把他放第一位,但是这个笨蛋竟然对她这么好,郗雾从他怀里出来看了他一眼。
司洛林低下头,挠了挠她的脑袋:“怎么了?”
郗雾瘪了瘪嘴,低下头又想起幸好他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哦不对,她上次排名的时候好像无意识写在哪本画本上了来着。
郗雾心头一颤,猛得擡头看他,司洛林看她满眼的震惊,一时不解:“怎么了?”
郗雾又低下头,不行!得迅速上楼销毁证据。
她顿了顿,先擡头看司洛林:“司洛林,你生日是哪天来着?”
他没立刻回,以他的聪明这会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先挑了挑眉,随后心情非常好。
用比平常更好听、清脆、充满磁性的声音,回道:
“11月7日……怎么了?雾九。”
郗雾懂他这个眼神,知道他就是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但是偏偏又要明知故问。
她这会儿很想在地毯上打个滚。
迷死她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