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
“我们殊殊真好看。”
萧樱站在宁殊的身后,拿着一把新梳子,看着镜中已经化好妆,换好衣的女孩,由衷感慨。
“萧樱姐……”
宁殊抿了下唇瓣,被夸得红了脸,有着浓厚状容的覆盖,不算明显,瞧着羞不多,娇俏更甚。
二十出头的年纪,肤色雪白,历经风霜眼神依然清澈,身材姣好,约莫是心情好,唇角抑制不住向上扬起,似一朵清丽脱俗的娇花。
真真是大好的年华。
“好了,不逗你。”萧樱轻笑,真心为她找到幸福而开心,“在我们老家,女孩出嫁,须得长辈为其梳头送上祝福。我视你为亲妹妹,都说长姐如母,这个任务就由我来完成,可以吗?”
宁殊微怔。
她不记得还有这样的习俗,也难怪化妆师从一开始就没有碰头发,想来是提早有人说过的吧。
“好。”她微微一笑,“那就有劳萧樱姐了。”
萧樱勾唇一笑,烈焰红唇印到镜中,美得惊人,也张扬。
她朱唇轻启,温柔之音出——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看着镜中女人的认真,听着她念的词,宁殊突然有一种古代女子出嫁的错觉。
“好了,我让造型师进来给你做发型。”萧樱放下梳子,转身离开。
“好。”宁殊点点头。
没有多问什么,脑中的疑惑未散去。
造型师进来做好头发,外面接亲的人也到了。
房门打开,萧樱扶着宁殊走出房间,看到站在门口的顾铉,宁殊微有些惊讶。
顾铉笑着,目光温柔看着宁殊:“哥哥背你出去。”
这一刻,宁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挺复杂。
刚到顾家时,顾铉是最反感她的存在的人,没有给过好脸色,还处处都挑刺。
他看不惯她,当然她也同样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
此刻,她趴在他的背上,由他以哥哥的身份背出房间。
只能感慨一句:“人生还真是奇妙啊,变化莫测。”
因云暮职业的特殊性,也因宁殊的特殊情况,婚礼是在一座岛屿上举行,来的人都是关系很好的亲朋好友,也不会有记者什么的混入其中,人不算很多,却很热闹,温馨。
黎雅云混在人群中,看着自己的女儿由另外一个年轻女人牵着走向她未来的丈夫,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她没有父亲,这种场合,本该是由母亲牵着她走向另一个人,但却被自己弄丢了资格。
向来要强的她,在这一刻红了眼眶。
顾维良搂着妻子的肩,安慰道:“不管怎么说,孩子们都还好好的,以后还有机会弥补。”
黎雅云抹去眼角的泪,轻轻点头:“嗯。”
新郎新娘交换完戒指,台下便有人开始起哄,首当其冲就是楚成洋——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宁殊红着脸,眼神飘忽,不敢看对面的男人。
云暮温柔似水的眼眸看着女孩,牵起她的手,弯下腰,虔诚吻上刚戴上的戒指。
见到这样的他,她突然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云暮直起身,一手搂着宁殊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头,缓缓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充满了温柔和珍惜。
起哄的声音逐渐减弱,现场响起雷鸣般的祝福掌声。
一个走出泥泞,找到自我;一个十多年如一日的陪伴和守护。
这样的两个人,走到今天,确实很不容易,值得所有人的祝福和恭贺。
夜已深,宁殊早已卸了妆洗了澡,她披着半湿的长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
忽闻门外响动,起身开了门。
楚成洋扶着面色酡红的云暮,擡手正欲敲门,见突然出现的人,怔了一下才说:“宁妹妹听见我们过来了?这房子的隔音这么不好吗?”
“没有听到,凑巧而已。”
她才不会说她是时刻注意着外面,才会这么快感知有响动的。
“那还是挺巧的。”楚成洋信了,转头看已经迷迷糊糊了的云暮,“那个,暮神喝多了,我送他回来。”
“嗯。”宁殊早就看见了,伸手接,“给我吧。”
这话淡定得好似在说一个什么轻巧的东西。
楚成洋看了看宁殊的小身板,建议:“不然还是我扶他进去吧,还得上楼。”
宁殊没有坚持,侧身让开。
楚成洋将人扶上楼就下来了,正好撞上宁殊上楼,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我就把人交给宁妹妹了,宁妹妹就辛苦一点儿,照顾一下。”
话音落,人已经走远。
宁殊推开房门,见到躺在沙发上的人,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忍受着浓烈的酒气,打量他好似睡着的脸。
这张脸,还真是怎么样都好看。
她忽然玩心起,擡手去戳。
见对方无动于衷,狐疑喃喃:“真醉了啊?”
说着,又戳了几下。
“怎么喝了这么多?晚上就打算睡在这儿了?”
没有得到回音,宁殊盯着云暮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起身欲前往浴室拿毛巾,不料脚还没迈出去就被拽了回去。
她趴在云暮的胸口,缓冲几秒,擡起头,直面对上了一双清醒的、带笑的眼睛。
眨了眨眼睛,她说:“你没醉。”
“嗯。”自喉间传出一声低沉、隐含着蛊惑之音,“醉了。”
“骗人。”宁殊摆明了不信,擡手揉捏他的脸,“为什么要装醉?”
云暮轻笑,眸光宠溺看着她:“殊殊被骗到了吗?”
宁殊冷哼,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