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宁觉得自己很委屈,又无法解释,因为她从前是常常坐在沈让腿上让她抱的,只是她现在心思变了,所以和哥哥一亲近,就觉得很不自在。
她默默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哥哥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不如趁此机会多抱一抱。
这样想着,她紧绷的腰腹一下子泄了劲,上身往后靠,贴到沈让的怀里。
“我不再动了,哥哥继续写吧。”姜毓宁保证道。
沈让感觉到她的变化,无声勾了下唇,钳固着她的手臂稍松了些。
姜毓宁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看他继续写之后,还心里小小愧疚了一下:明明是她的事,却要哥哥来写,哥哥实在对她太好了。
殊不知,这区区三十页《茶经》对沈让根本不算什么,甚至为了多抱她一会儿,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就这样,一个时辰后,也全都抄完了。
五十几张纸,摞在一起也颇为壮观。
姜毓宁转过身去,认真谢道:“哥哥辛苦了。”
原本没感觉到什么的沈让顿了顿,翻折了一下握笔的手腕,说:“没事,只是有些酸。”
姜毓宁立刻道:“我给哥哥揉。”
瞧她这幅小狗腿的模样,沈让强忍着没有笑出声,他摊开手掌,让姜毓宁给他揉。
虽然没看到什么红肿,但是姜毓宁还是揉得很认真,甚至怕他手背搭在桌上会很硌,特意把他的胳膊捧起来,学着他刚才那样,每一处骨节都不放过。
沈让起先还很享受她的殷勤,但因为姜毓宁的动作,他悬空在她胸前的手臂被她双手捧着,猝不及防地贴上那雪山柔软。
小姑娘坐在他的怀里也不老实起来。
两人距离很近,所有的触觉都被放大,即便是很小很轻的一次触碰,都能引得他心口一跳。
“好了宁宁,可以了。”沈让掩饰般的轻咳一声,扶着她的腰让她下去。
姜毓宁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问:“哥哥没事了吗?”
“没事了。”沈让提起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今日还有没有头疼?”
姜毓宁摇头,“没有了。”
沈让又问:“在这里住的怎么样?可有人欺负你?”
姜毓宁的思绪像风筝似的被他牵着走,“根本没有。”
她很高兴地说:“今天郡主还说,她很喜欢我呢,要和我做朋友,还带我去她的卧房一起用膳……”
提起宣丛梦,她就停不下来地一个劲说,沈让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宣丛梦怎么回事?
姜毓宁却不知他在想什么,仍旧说个没完,“不止如此,她还送了我……”
然而这句说到一半,她就意识到了不对,生生止住了。
沈让微挑了下眉,问:“还送了你什么?你这么高兴,想必是好东西,让哥哥瞧瞧。”
姜毓宁连忙摇头,“你听错了,她什么也没送给我。”
这小傻子,一点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心思,沈让忍俊不禁地揉揉她的脑袋,假装信了,“那大约是我听错了。”
姜毓宁偷偷松了口气。
沈让替她把桌面收拾好,然后道:“晚上哥哥陪你用完晚膳再走,明日哥哥有些事,你在这里乖乖的,等休沐日哥哥来接你回家。”
他今日特意腾出半天来,就是怕之后几天都见到见不到面,姜毓宁会舍不得他。
若是从前,姜毓宁一定难过,可是她如今在公主府交到了朋友,有人陪了,这样想着,也没有那么接受不了了,甚至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哥哥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自己可以的,更何况,还有郡主呢,她真的对我特别好。”
又是宣丛梦。
沈让看着姜毓宁没有半分不舍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擡手掐了掐她的脸蛋。
然后如愿的看到她皮肤上浮起一道红痕。
只是,那痕迹也只是暂时的,他擡手复上摩挲了几下,红痕就很快消失了。
姜毓宁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无辜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沈让温柔的摇了摇头,眼底却有暗色闪过,面对姜毓宁,他到底是藏住了那一腔见不得人的心思。
宁宁是他的,他会让她完全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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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让陪姜毓宁用过晚膳之后才离开,姜毓宁目送着他的背影,到底还是有些难过的,要好几天都看不到了呢。
她坐在床榻上发了一会儿呆,正巧宣丛梦的婢女迎春过来敲门,说是郡主请她过去。
姜毓宁这才高兴起来,换衣服时忽然想到被自己遗忘了一下午的话本,她支开竹叶,自己悄悄去看了一眼,还在。
她彻底放下心,随便找了几件衣裳把话本包起来塞到箱子底下,然后便出门去找宣丛梦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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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低调的马车行出公主府外的小巷,拐进热闹的街道,往淮王府行去。
沈让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实际脑子里想得却都是今日在姜毓宁房间看到的。
小姑娘心思浅,忘性大,下午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还藏了东西,对他也没有半点警惕心。
沈让随意找了个机会,十分轻易就打开了柜子,一眼便瞧见了姜毓宁藏起来的东西。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竟然只是一本话本。
他犹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拿出来一看,只见封面四个字:春.情秘事。
……那应该就没错了。
看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沈让没想到姜毓宁会背着自己看这种东西,听她的语气,应当宣丛梦给她的,可是无缘无故的,宣丛梦为何要给她这东西。
沈让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他擡手敲了敲车门,“停车。”
马车立即停下,樊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子,咱们不回府了吗?”
沈让吩咐道:“暂时不回,你去问问,这京中最大的书铺是哪?要专门卖话本的地方。”
樊际虽有些奇怪,但还是很快打听了回来,沈让听完,说:“转道去那。”
到了书铺,沈让想要下车,樊际看着那里面人来人往的样子,急忙道:“主子,您还是别去了,您想买什么,属下替您跑一趟吧。”
沈让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也好。”
“这是书名。”他递给樊际一张纸条,吩咐,“给我买一本回来。”
樊际把纸条摊开一看。
……殿下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