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带你出去。”秦复牵住她,“你还想去哪里?”
“只要不用下车走路,哪里都行。”
“好说,跟我来。”
谢蕴华跟秦复下了月湖桥。
下得桥后,他们径直朝东走去,从东门出了月湖公园,再溜达到停车的地方。由于刚刚没有逛完月湖,谢蕴华觉得不过瘾,秦复便驾车载她走了镇明路,三支路,长春路,偃月街,算是把南月湖绕了一圈。之后秦复开上中山西路,让谢蕴华在车上看了看鼓楼。接着他再开上解放南路,转入著名的药行街。
秦复说:“蕴华,你右边那面红墙,里头就是城隍庙了。”
谢蕴华一看,果然是。她好奇地问:“好多城市都有城隍庙,宁波的城隍庙供奉的是谁?”
秦复答:“纪信。”
“和刘邦长得很像的那位?”
“是的。但刘邦是刘邦,纪信是纪信。”
“纪信假冒刘邦向项羽投降,结果被项羽处以火刑,结局凄惨。”
“他是一片痴心,所以后人才会对他念念不忘。”
谢蕴华颌首。很快,她看到马路对面的肯德基招牌,于是说:“秦复,我想吃肯德基。”
“什么?”秦复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滑了,“你怎么对这种东西有兴趣?”
“你不是要尽地主之谊的吗?怎么连一顿肯德基也舍不得?”
“好好好,舍得。”
秦复马上找地方停车。
停好车后,秦复和谢蕴华进了肯德基新天一店。幸好店内人不多,他和谢蕴华找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刚坐下,徐斌和小陈也到了。当然,这两个人坐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秦复看上去颇有兴致。
谢蕴华说:“我想吃冰淇淋,还有炸鸡。”
“嚯,不减肥了?”
“今天不减。”
秦复哈哈一笑,起身去买东西。
徐斌又想代劳,但是又被秦复示意阻止了。其实店员们早就注意到他们这行人了,但是看到他们的派头那么大,大家伙只是暗暗称奇,不敢表现出什么。
谢蕴华悠哉地坐在座位上,玩味地看着这一切。
秦复懒得看那些花花绿绿的菜单,他直接问店员:“冰淇淋有什么口味?”
那年轻的女店员没想到会有这种气宇轩昂的顾客光临,紧张得说话的声音都有点结巴了:“……草莓,巧克力和芒果。对了,巧克力的没有那么甜。”
秦复说:“要两份巧克力的。对了,炸鸡有不那么油腻的吗?”
“我推荐您选择黄金鸡块,吃起来也方便。”
“就它了,来一份。”
“好的,请您在座位上稍等,餐好了我们给您送过去。”
还真是稍等,不出两分钟,食物就送到了秦复和谢蕴华的小餐桌上。
秦复打开冰淇淋的盖子,同时不无感慨地说:“我都多少年没吃过这玩意了,上一次还是秦涛小时候的事情了。”
“放心,等天爱大了,你少不得要陪她折腾。”谢蕴华优雅地吃着炸鸡块,“我这算是帮你预热。”
“为了表示感谢,炸鸡块我都让给你了。”
“本来也没打算分给你。”
秦复哈哈一笑,“待会吃完了,要不要到隔壁的天主堂看看?那可是宁波的地标建筑。”
“好啊。”谢蕴华挖着冰淇淋,“对了,药行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就是街如其名了。”秦复也挖着冰淇淋,“从前,这条街两边都是药店,还有一个药皇殿呢。宁波人有个说法:伤风感冒,到药行街走一遭。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药行街商业气息浓郁,中药味早就散了。”
“这条街一直往东走,是不是就到灵桥了?”
“没错。等会我们逛完天主堂,直接从药行街上灵桥往江东去。”
“好,听你的安排。”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这点食物。
解决午饭后,秦复带领谢蕴华来到隔壁的天主堂。
药行街天主堂又被称为圣母升天堂或无原罪圣母教堂,它北对天一广场,南临药行街,占地广阔,是一座古罗马风格的建筑,通体砖红色,以少许白线为装饰,看上去高大庄严。
由于没有这方面的信仰,秦复和谢蕴华只是在教堂外部参观。
谢蕴华望着那宏伟的建筑,“这天主堂看上去没有老外滩的那座古朴呢。”
秦复说:“因为它是九十年代重建的。”
“怎么说?”
“药行街天主堂原建于康熙年间,是法兰西传教士来到宁波建造的。由于天主教反对祭祖祭孔,这就与当时中国普遍的价值观产生冲突。于是到了雍正年间,雍正皇帝下令驱逐了所有的传教士。后来,教堂就渐渐荒废了。现在的天主堂重建于一九九四年,竣工于二零零零年,所以比较新。”
谢蕴华略寻思,“原来的教堂应该没有现在大吧?”
“当然没有了!”秦复笑了,“重建的时候可是拆迁了好大片民房呢!”
“嚯,这一块地皮可是不得了!”
“哈哈,是的。”
他们来到教堂的大门前。
药行街天主堂的大门正对着药行街,左右两扇门分别嵌着希腊字母A和Ω。A就是Alpha,代表初始。Ω是Oga,代表最终。这种做法的初衷应该是出自《圣经启示录》。
谢蕴华说:“秦复,我们拍张合影吧?”
“没问题。”秦复看向徐斌,“把墨镜给我。”
谢蕴华揶揄:“你要装酷?”
“我本来就酷,不用装。”秦复接过徐斌递来的墨镜,“我是想挡挡我这英俊的脸,免得小姑娘们看到了,走不动道。”
“贫死了!”谢蕴华捶他的胳膊,“我回去告诉苏晓,说你在外面胡乱散发魅力,看她怎么治你。”
秦复得意地笑了,“她才舍不得生我的气呢!”
“得了吧,你就是欺负她脾气好。”
“我是心疼她脾气好。”
“够了,教堂圣地,禁止肉麻。”
秦复开怀地笑了。
徐斌和小陈站在一旁,也是开心的。
秦复和谢蕴华拍了两张合影。一张是秦复站在字母A的左边,双手抱胸倚在门板上。谢蕴华站在字母Ω的右边,扶着字母Ω。另一张是两个人站在A和Ω中间,秦复轻轻地揽着谢蕴华。
拍完合影,秦复载着谢蕴华从药行街向江东驶去。由于药行街全长也就一公里出头,所以他们很快就开上了灵桥。
谢蕴华看着那大桥,“据说从前的灵桥是浮桥,是由十六艘木船相连形成的?”
“是的。”秦复把着方向盘,“灵桥也叫老江桥。现在的灵桥建造于一九三六年,是由德国的西门子公司承建的。在设计之初,宁波方面就向西门子公司提出了务必在桥下预留煤气管道等等一切过桥管孔的要求。”
“太有远见了!这可关系到一个城市几十年的发展呢!”
“没错。”秦复无疑是自豪的,“灵桥建成后,经历过多次战争的洗礼,桥身上有多处炮弹留下的痕迹,但是灵桥依然屹立不倒。因此,灵桥渐渐成为阿拉宁波的精神象征。”
谢蕴华恍然大悟,“难怪宁波普通话叫灵桥牌了。”
“是的。”秦复笑了,“我和晓晓聊过这个话题,挺有意思的。”
“她是南京人,听不懂宁波话吧?”
“没关系,我给当她翻译。”
谢蕴华看到他眸中的柔情,不再多说。
他们穿过灵桥去往东部新城,那里将是宁波的宏伟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