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打断了萧昳的话,锐利的目光穿过护卫,直刺萧昳,只一眼便让萧昳遍体生寒。
话音未落,澹台烬转头看向倒地爬起的术士们,众术士面露惊慌,不知所措。
“那这些术士呢,你让他们对孤母亲的遗骸下咒,好要孤的命。”
术士们惶恐的不敢出声,萧昳愤然下令要他们继续。
“杀”
随着澹台烬一声令下,隐于暗处的月影卫一齐冲出,弯刀如月,割喉索命,顷刻间尸体倒地,血花四溅。
惊得月莹心抱头尖叫,吓得萧昳高喊护驾。
“萧昳,你为争一己颜面,将无辜百姓卷入战祸之中。”
“为杀我一人,不惜以本国子民为祭,与魔类又何其别。”
“我本想多留你几日性命,可惜啊,你太急着找死。”
短短几句话,揭露了一个暴君的残酷恶行,萧昳恼羞成怒,剑指澹台烬,扬言要斩下他的头颅,马踏景京。
一句拿下,银甲侍卫举剑上前,还未等近身,就被澹台烬掌心释放出的磅礴妖力所禁锢,在无形的压力下,侍卫们纷纷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澹台烬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每次轻描淡写的挥手,都会有几个侍卫应声倒下,眼见那人越来越近,萧昳心里的惶恐达到顶峰,他一边后退,一边出言刺激。
一击重击打在胸口,萧昳身体腾空摔在石阶平台上,口呕朱红,他忍着胸腹的剧痛,眼睁睁看着澹台烬拾阶而上,挣扎着想要后退,却在妖力束缚下动弹不得。
月影卫收到指示带着月莹心走上平台,澹台烬指着她怀里的骨灰坛,要萧昳向他母亲磕头道歉,他就留他一个全尸。
同为一国之君的萧昳自是不肯答应,但在妖力折磨下,他疼得满地翻滚,惨叫连连,最后只好答应。
却不想萧昳只是假装顺从,靠近月莹心后,面目凶光,起身夺了骨灰坛子就要往地下摔,众人来不及阻止之时,意外发生了。
漆黑的云雾从天坠落,眨眼间吞没了萧昳,夺去了他的行动力,只见他双目大张,眼白漆黑,面目狰狞却发不出言语,全身骨骼在云雾中发出嘎吱嘎吱的恐怖声音。
一个人影从云雾中跌出,单膝跪在澹台烬面前,怀里抱着冰凉的骨灰坛,他在漫天飘落的雨水中擡起了头,有些忐忑的问道。
“我…赶上了吗?”
出乎预料的人及时出现,挽救了一场悲剧的发生,拯救了一个人如坠深渊的心。
“时月。”
澹台烬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激动,他俯身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将人拥抱进怀里,连同母亲的骨灰坛一起,紧紧地抱住,发红的眼眶里,是被雨水打湿的泪。
差一点,他就要失去母亲了,差一点,他就要坠入深渊变成恶鬼了。听到他的挣扎,回应他祈愿的,是一次又一次将他拯救的人。
冻结的理智随着雨水融化,澹台烬吐出胸中积压的浊气,目露凶狠的看着黑雾中的萧昳。
现在,该让这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他的一只手扣住时月后脑,不想让人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幕,擡起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没怎么费力的夺过黑雾控制权,对着神智全无动弹不得的萧昳,缓慢的收拢手指。
指骨响动的声音和骨骼断裂的声音重叠响起,萧昳四肢扭曲,面目狰狞的倒下,弯折的关节就像变形的稻草人。
出卖国民,多疑嗜杀的盛王死了,无人叫好,亦无人哀悼,早已被吓破胆的内侍官们,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逃跑了。
廿白羽和月影卫们沉默的站立着,眼见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澹台烬的怒火也消得差不多了,廿白羽上前俯身对自家主上劝说起来。
“陛下,雨太大了,我们先回……”
“你这个怪物,为什么回来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一个凄厉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廿白羽的话,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月莹心抱着头揪着头发,疯疯癫癫又小心翼翼的迈步上前,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笑。
澹台烬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月莹心,眼眸里波澜起伏的情绪被大雨掩盖,他扶着时月胳膊的手,僵硬冰冷,许多声音在耳边交叠回响。
月莹心在惊恐与慌乱中再一次发疯,颤抖着手指着澹台烬,恶毒的言语尤似诅咒,猝不及防的抓起地上的长剑刺向澹台烬。
“你这个怪物,去死,快去死!”
伸手拦住欲要上前的廿白羽,澹台烬垂眸准备接下月莹心刺来的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