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篇:稚子、缘起、生死劫
万年前,弱水河畔
夷月族祭月仪式上,魔神携魍之主降临弱水河畔,破幽冥,擒稚子,逼迫夷月族缔结契约,承担诞育魔胎的职责,魔神亲自为魔胎书写人生定下命数,旁观了一切的稚子于弱水之中神消魂散。
三日后,上清神域战神冥夜来到弱水河畔,调查魔神降临一事,探寻周遭无果后,忽闻鸟兽悲鸣,生灵泣血。
战神闻声寻至河边,自弱水中救起一名半身白骨的稚子,稚子无声无息亦无心跳,唯有额心幽蓝色纹印闪烁着微芒。
弱水之下,幽冥之中,万千元神向神明祈愿。
“请救救他吧。”
上清神域,灵台水镜之中,得诸神庇佑,赐力重塑躯体的稚子沉睡于此。
宙神布下时光之笼,稚子在其中一日一长,不过七日便已长为少年模样。
七日后,少年醒来,身心皆如赤子,其为逆转幽冥者,因而得名,眀幽。
许是入世第一眼所见为冥夜,眀幽如雏鸟般紧紧跟着他,冥夜念人年少多灾,稚子懵懂,无亲无故,多有疼惜,非战之时便由着他跟随左右。
一日,在木神花园中,宙神稷泽正在逗弄悬停的蝴蝶,见冥夜带着少年前来,便打趣说小眀幽是蛟龙尾巴上的小铃铛,只要看到他就准能找到冥夜。
眀幽听了信以为真,原地蹦跶一下,认认真真的说了句
“我不响。”
这话一出,稷泽捧腹大笑,正在浇花、修剪枝叶的仙娥们也忍俊不禁,冥夜亦是嘴角上扬,露出了前所未见的笑容。
作为惹笑众人的眀幽,则是一脸茫然,他拽拽冥夜的衣袖问
“我响了吗?”
这下,稷泽直接笑的喘不过气,他扒着冥夜的肩膀,弯着腰半天说不出话来,冥夜忍笑,摸了摸眀幽的头,说“他逗你的,别信。”
“哦”少年看看他们,又原地转了一圈,确定似得点点头。
那日后不久,稷泽就为逗弄别人家小孩儿付出代价,谁能想到提出要求的人竟是初凰神君呢。
后来,眀幽手上多了一盏提灯,提灯里有稷泽与初凰宇宙之力,灯内的空间是停滞的,可以储存星辉月华,也可藏匿元神。
眀幽很是喜欢那盏灯,走哪儿带哪儿。
自此,上清神域多了一位提灯少年。
少年的到来为上清神域平添了几分生气,他懵懂天真,简单纯粹,玩闹时,一天看不到人,安静时,谁也找不到他。
这之中,不包括冥夜,除了神君营和灵台,以及冥夜寝殿,余下的地方基本上冥夜在哪儿,眀幽就在那儿,反之亦然。
这个来历不明,身份不详,如幽灵般突然出现的少年,轻而易举的占据了冥夜本就不多的个人时间,自认为是腾蛇圣女身份高贵的天欢,自然不会喜欢让自己失了宠的眀幽,她明面上笑颜相对,暗地里恶语相向,甚至让贴身侍女在玉倾宫里散布谣言,说他身份可疑,命带不详,是个面目可憎的灾星,不配留在上清神域。
谣言易传,真相难听,当冥夜轮值结束,回到玉倾宫时,听到的见到的,皆是谣言恶行,堂堂神域,乌烟瘴气,犹如魔沼,而身处在旋涡中心的少年,一如往昔,不喜不悲,无惊无惧。
他不怒,神怒,他不言,神言。
天欢尤记那日,战神金刚怒目,惩恶降罚,肃清神宫,侍女为求自保,供出了天欢,天欢因此被禁足,无事不得离开碧菡殿。
天欢不服,冥夜却说若不服,可将禁足之地改为雾山腾蛇居地。
天欢咬牙接受,仇怨就此结下。
自那日起,眀幽就披起斗篷遮脸,看上去更为神秘诡异。有人问起,他便说自己面目可憎,不便示人。
冥夜曾劝他不必如此,眀幽天真的说他本就不喜见人,这样挺好,清净。
不久后,冥夜送了他一件南海蛟绡制成的斗篷,斗篷上有秘法,可混淆视线,入水不濡,即便是浸泡到弱水里也不易消融。
少年喜欢的不得了,整日披着它拎着提灯,在上清神域乱窜,还时常在夜里出没,吓得曾经跟风造谣的人夜不敢出。
稷泽见了不忘打趣冥夜“你莫不是当爹上瘾,真把人当自己孩子宠了。”
冥夜摇头,直言“那孩子身世单薄,无亲无助,上清神域非仙既神,他在这里本就不宜,我只是想尽力护他。”
稷泽看着不远处和帮月兔采药的少年,长叹一声,想起了往昔“命君当年也是久居上清,修行千载,本该一朝登神,却偏偏舍身入了那幽冥,再也没回来。”
冥夜不解“他命君是何人?”
稷泽老神在在的同冥夜说起了命君的故事。
彼时,天地初开,弱水亦是幽冥之水,是世间元神归处,弱水最初并无上下之分,世间悲苦不幸的怨鬼和枉死的孤魂积压在那里,日夜哭嚎,怨气冲天,致使生者不得安宁,亡者无法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