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意识反驳他,冷冷地说道
“你只是自始至终都在被动的接受一切罢了。
二十年来你可曾问过自己内心的渴望,
世间的苦难,他人的折辱,不过全是在帮助你走向自己的命运。
你为何不能做那景王,为何不能是你来把他们踩在脚底下呢。
你难道不曾想过,景王之位是属于你的宝座吗。
命运可从来不会要你留在这破败的屋棱瓦峰之间,亦不会将你孤身遗留在黑暗之中,你的命运该在何处,你看不见它吗。
与其痛苦地茍活,何不奋力一跃,那些该被你千刀万剐的仇人和那至高的宝座,想想看,什么才是你该做与应得的。”
夜里,月上中天,廿白羽端着水盆进了营帐,守在床边地上的白虎听到动静,擡头看了一眼,低头闭眼接着睡去了。
廿白羽放下水盆,坐到床边,打湿了毛巾,给仍在沉睡中的澹台烬擦脸,不过才几日的光景,这人看上去又清减,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现在更苍白了。
这山林野地的,也找不到个大夫,夷月族里善医的多为老人,此番外出也并未跟来,导致现在,连个能给澹台烬看病诊治的人都没有。
廿白羽叹气,只希望他家殿下吉人天相,早点醒来。
澹台烬眉头微皱,慢慢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着一脸担忧的廿白羽,开口却是一连串咳嗽“咳咳,廿白羽?”
“殿下,您终于醒了。”廿白羽急忙扶起澹台烬,端起茶杯送上温水,看着人慢慢喝完,小心翼翼的询问,是否还有其他不适。
澹台烬手捂胸口,感受着胸膛之中隐隐跳动的第二颗心,小蝴蝶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犹如星芒,正是它在自己昏迷时主动炼化了蛇妖妖丹,补充了他亏损的力量,这是时月留给他的希望和保护。
“无碍,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澹台烬环视一圈,最后看向廿白羽。
“那日与殿下分别后,我们一直在寻找殿下,直到今早,殿下的信鸦找上了夜莺,为我们引路,这才有幸找到了您。”说到这里,廿白羽单膝跪地,向澹台烬行礼,言语急切“未能察觉司祭背叛,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提起荆兰安,澹台烬便会想起那日的诛心之言,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廿白羽,伸手将人扶起,微微摇头“此事不必再提了。廿白羽,如今我只有一个疑问,你要如实回答我,夷月族究竟站在哪一边?”
“自然是殿下这边,夷月族一直生存艰难,澹台明朗更是仇视夷月族出身的公主和殿下,若他继位,无论是您还是夷月族,只怕再无安宁之日。”廿白羽言辞诚恳,目光赤诚,早在出发之前他就决定,无论是为一族还是为公主,他都会一生效忠于澹台烬,绝无二心。
“那我便回去,夺下那御座,待我登基,定会竭尽所能,庇护夷月族。”澹台烬看着自己的手,想到梦中那个意识的言语,目光深幽。
“属下同月影卫誓死追随少主。”廿白羽神情激动,再次对澹台烬跪地行礼,这一次,他称呼澹台烬为少主,亦是回应了澹台烬对母族的认可。
自此刻开始,澹台烬与夷月族,彻底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澹台烬点了点头,拍了拍廿白羽的肩膀,掀开被子下床,拿起放置在衣物上的貔貅锦囊,想起一事,转头寻问廿白羽“你寻到我时,可有在附近看到一枚紫色石头?”
“好像是有个闪着紫光的东西,不过被少主您的信鸦给叼走了,您要不把它叫回来问问?”廿白羽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如实回答。
“算了,随他吧。澹台明朗呢,你可有消息?”澹台烬想着八成是时月让鸦小二带走了倾世之玉,也是他算好时间让廿白羽来接自己,真是无论几时都将他视作孩子护着。
那么,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你想了到吗,时月。
“据我们最新收到的消息,澹台明朗已回景京,登基称王了,他杀了所有忤逆之人,颁布新法,滥用酷刑,排除异己,京中已是民生载道,怨声沸腾。”廿白羽见澹台烬拿起衣服来往身上套,自觉上前替人更衣,系腰封时更直观的感受到这人瘦的厉害,在盛国的十几年一定吃了很多苦。
“如此说来,现在应是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了。”人在得意忘形之时,最易露出破绽。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要牢牢把握。
束发戴冠,发带轻扬,澹台烬袍袖轻挥,掀帘而出,犹如雄鹰展翼,御宇苍穹。
“廿白羽,点齐人马,我们回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