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2 / 2)

‘舅舅’依旧毫无畏惧,“臣是陛下的舅舅,皇后娘娘走时将陛下交于臣,臣自是不辱使命当照顾好陛下。”

说到这个王随之更生气了,“你少拿母后来吓唬我,你若真的还顾念我母后早该将兵符交出了,又何必让我现在还是一个只配拿玉玺盖章的傀儡皇帝!”

听他这样说底下的一些老臣开始发问了,“宰相大人陛下说的可是真的?你不是前不久才将兵符交还了吗,这是又要回去了?”

面对这些老臣的声声质疑‘舅舅’丝毫不心虚,“我本意是要将兵符交还的,只是陛下如今年纪尚幼又贪玩,微臣怕陛下不能理国事又或者受奸人蛊惑。

这才又将兵符问回,来日等陛下束发之年臣自当奉还!”

那些老臣似是不相信他的话,“陛下再年幼也是天子!而宰相大人再有本事也只是臣子而已,陛下治理天下尚稚嫩我等做臣子的只管辅佐便好,而宰相如今的做法岂不是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嫌疑?”

对于这些污蔑的声音他也不做解释,“等陛下到束发之时臣自会将兵符归还。”

他脊背挺的笔直,丝毫不在意这些误解谩骂。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间又过去了三年,在这三年里舅甥间的关系并没有意外变得生疏反而更亲密无比。

王随之更是唯他这个舅舅的命是从,凡不管大事小事皆问过他才盖章批准。

在束发礼这天‘舅舅’如约将兵符交换,当着众大臣的面双膝下跪双手奉上。

王随之将兵符拿在手里露出童真的笑容,“舅舅这个兵符还是交由你保管着吧,从前都是我不懂事不知管理国事的艰辛,这几年体会了才越发觉得力有不及,朕还是安心当我的闲散皇帝,舅舅替我掌管天下事便好。”

这次没等‘舅舅’说话底下的大臣就先反对了。

“陛下不可,这天下大权若不交由陛下掌管,恐天下会生出异心家国危矣啊!”

又没等‘舅舅’说话王随之又说了,“大臣们说得也是,朕多读了两年圣贤书也知天下大权该掌握在皇帝手心这个理。

不过没关系舅舅同我是一条心,我若有不懂的事再问舅舅就是了,舅舅说可是?”

‘舅舅’恭敬抱拳回,“陛下说得是,兵符早该交由陛下的,陛下日后若有不及的地方臣定尽心辅佐。”

听他这样说王随之当即朗声大笑了起来,只是眼里却无一丝笑意。

“哈哈哈,众爱卿看看,朕就说宰相无二心吧,也不知是哪个奸人在这里离间我们舅甥关系,朝廷重臣竟也敢胡乱污蔑。”

说完他转头对‘舅舅’说,“舅舅你放心,那些污蔑你‘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宫女太监已经被我狠狠责罚了,只要我还是皇帝一天我就绝不允许有人说你不好。”

“臣谢过陛下的厚爱。”他又是一拜首。

自王随之束发那日起他的权力便在一点一点壮大着,‘舅舅’本以为皇帝集权本该如此,可他却没发觉自己的权力正在慢慢被削夺。

他从一个手握重权的宰相慢慢变成有名无实的国舅,他辅佐上来的官员也因各种原因或惨死或流放。

等他再发现这些时已经什么都晚了,那个站在王随之身后的女人,他的姑姑安阳公主,已经将她的爪牙伸进了朝廷。

许久没人住空无一人的宫殿里,只有‘舅舅’一人四肢残疾的躺在床上。

‘吱呀’一声殿门被打开了,却只有王随之一人走了进来。

他动作轻柔的坐在了床边,拿过毛巾湿了水为他擦拭全身,轻声说道:“舅舅我来看你了。”

前者闻声睁开了眼睛,他迫切的想要自证清明。

“陛下臣绝无有谋逆之心,当年的那名黑衣人不是臣派的,还请陛下信臣。”

对此王随之依旧是不紧不慢,“知道,我都知道,那名黑衣人是姑姑安阳公主派来的。”

他满是不可置信睁大了眼,“陛下既然知道为何还不将安阳公主拿下?将她留在身边她迟早会害了陛下你的!”

“姑姑她可以助我拿回权力坐稳帝位我又为何不能留她?”

对于这一番话他更不能理解了,“陛下若想要权力一早与臣说便是,臣定会将一切都交还陛下。”

“我若一早说了舅舅又怎会还乖乖躺在这里?”他轻笑着回。

“好了这里就只有舅舅与我,不要再陛下陛下的叫了,我还是更喜欢舅舅像从前一样唤我‘之儿’。”

他没管床上的人是什么表情,又自顾自说起:

“我刚出生便没了母后,舅舅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依稀尚记得我五岁时,那时我不得父王疼爱宫中连个可以照顾的人都没有,我高烧到不能下床时是舅舅整夜守在我床边照顾我,也是因为照顾我而夜宿在了宫中,事后被父王罚了三大鞭我到现在还记得。”

“还有我七岁那年,与别的皇子打赌打输不得不骑上父王的汗血宝马,人小马高在我险些坠马之时也是舅舅不顾危险救下我,还因此摔伤了脊骨,事后被父王发现更是舅舅替我罚了一年的俸禄。”

听着‘舅舅’闭上了双眼,“陛下若真的还感念旧情就不该弄我残疾只能躺于此,更不该于安阳公主为伍。”

王随之,“舅舅你知不知道我怕?自从我做了皇帝你当了宰相起,你对我就再不似从前了,你的心里只有百姓哪怕跟我聊天也只有百姓,永远只有百姓!”

“舅舅我们才是最亲的人啊,你为什么不多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安阳公主她是不安好心,可哪又怎么样?只有她可以帮我斩掉你所有的羽翼让你安心躺在这陪着我。”

他回,“身为臣职食百姓俸禄理应为百姓着想,可就算这样我们体内留有相同的血我也还是陛下的亲人,陛下的舅舅啊!”

“不,舅舅早不将我当亲人了,舅舅只会一声一声陛下的唤我,哪还有亲人该有的样子?不过没关系我还知道另一种可以让舅舅把我当亲人看的办法。”

说着王随之的眸色暗了下来,他一把挑开前者身前的衣裳,在其震惊无比的眼神中不隔一物的摸向了那耻人的东西……

那一夜对于‘舅舅’来说无比漫长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一遍遍在清醒和沉睡中碾磨。

他仿佛一只溺水的鹰,明明属于天空却被拉进深海,他窒息而又清醒着,但他却希望自己是自由和模糊的……

等王随之再离开时‘舅舅’已经不堪其辱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