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 Anzhi(1 / 2)

疗程 孟之喑 2127 字 5个月前

JgAnzhi

2019年2月4日,除夕。

景安之带祁寒一家三口回到单虹家。后者很诧异,她一个人过年过惯了,事先景安之也没通知她今晚会过来。姜喑不辞而别后,他表现得异常冷静,该好好养病就好好养病,该读书复习就读书复习。高老爷子那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他同意了转学去沪上重读高三的事,单虹虽然担心他这并不是平静而是积攒,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留下心里暗暗担忧。

他进单虹家比进自己家还随意,见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就喊祁寒下楼买食材,大年三十的下午哪那么容易能买到菜?景安之带着祁寒几乎转完了整座莓城,才差强人意地同意回家。

买菜的途中他买了杯玛丽莲冰露,这是姜喑离开后的第二十一天,他每天都会喝一杯。

2019年2月5日,春节。

单虹陪朱奶奶看着春晚,祁寒和朱槐聚在景安之的屋里玩游戏,朱槐这小女孩在他的帮助下积极接受治疗,几乎是被整个十班当成了妹妹呵护,全莓城中学生的圈儿里现在都知道有位文文静静的“.黑.道.公主”。韩艾然是最喜欢朱槐的,她是独生女,父母对她的要求很高,当然她自身也有很强的实力,全力以赴六月的高考,只是偶尔闲暇过来,就会约朱槐出来喝奶茶聊天,然后一起欺负单虹家里那只大橘猫“薯片”。

在晚上十班一群人在群里抢红包的时候,景安之一个人安安静静在房间写文章,手机一振收到消息,他从曲筱的聊天框里再次见到姜喑的名字,是飞机起飞前拍摄的起雾的窗边,一篇小作文提到了除景安之以外的所有朋友,但那些朋友又都和景安之有关。

2019年2月19日,元宵节。

任蔚下个月一号要去当兵,路惟炫不需要学业证明自己,他收到一位游戏制作公司大佬的offer,要南下直接加入工作室创业,即将各奔东西的铁三角聚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烧烤,蔚子真情流露哭的死去活来,一直话都很多酒量最差的路惟炫今天一瓶一瓶喝,然后三人扯着三种腔调的破锣嗓子引吭高歌《友情岁月》。

激动之后,三人又默契地点了一份元宵解酒。

醉醺醺的景安之其实很想点开姜喑的社交平台看看,她今晚有没有吃元宵。她一个艺人,生活在平台上都可以看得到,但景安之不敢看。一个多月了,一次都不敢看。

2019年2月24日,景安之落机沪上。

给高怡带了莓城特产的水果,和景川来了个还算真情实感的拥抱,陪高老爷子手谈了一局,晚上就进了学校,在那座被称为围城的高墙大院里,好像苦行僧一般足不出户。

对了,他不再喝玛丽莲冰露了。

2019年4月7日,新高进行了一模。

看着十班的同窗都在朋友圈吐槽莓城教育局出的题变态,柳佳铭那种艺术生更是彻底抓狂,在学校几乎快变成一个刷题机器的景安之突然笑了笑,让学校里无数心生爱慕的女生春心萌动。

但景安之只盯着朋友圈,看着昔日好友一条条朋友圈下的红心赞,他逐一点过去,姜喑也逐一点过去。

至少这一刻,我们的眼睛透过光影,还在注视着彼此,不是吗?

2019年5月29日,姜喑二十周岁生日。

2019年6月7日,高考,也是端午节。

没有人知道那天景安之会回来,就在十班新换的班主任为这群又爱又恨的小崽子们做最后的动员时,一男一女出现在了校门口。

起初是外班的人先看到,不可思议地骂了一句:“卧槽,我没紧张到眼瞎吧?我好像看见景安之了!”

这个名字在新高太过敏感,甚至都快成了十班的逆鳞,何涛听见不客气地怼回去:“你还想不想高考了?”

“涛。”袁暧扯扯他衣角,让他冷静,众人的视线全被他惊讶的神色吸引到学校大门处。

景安之和余虞微笑着站在门口处,余虞做的那片新闻很成功,涉及的话题已经被今年人大的意见收纳,她没提这一趟旅程的艰辛,只捡着些好玩的跟他们说,她的脸晒黑了两个度,但侠女英气依然那么锐利飒爽。

景安之被哥几个一把拉过来,大声责骂他玩消失不够兄弟,他笑着没解释,只是挥了挥手里的笔袋:“我跟你们一起考。”

这下轮到十班众人懵了,你一20届考生跟我们折腾什么?!

景安之随意地撇撇嘴:“你们加油,我当一模练练手。”

余虞甩了甩手中的端午节粽子玩偶,帮他们鼓劲:“高粽啊!”

其实余虞后方阴影处,还有个女生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也在心底,为这群少年们加油。

2019年6月23日,高考出成绩,景安之484分,十班在大柳树聚了最后一次。

这一天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就是向往未来。就像余虞在开饭前说的那样,高考只是需要大家多跑一段,毕竟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心似骄阳万丈光,何必为了不确定的未来去迷惘?

众人喝的酩酊大醉,大家起着哄班里几位心照不宣的小情侣喝交杯酒,狂欢过后他们突然想起来以前在大柳树起哄景安之和姜喑,还有任蔚和崔妍的时候,有人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要是蔚子还在就好了。”

要是姜喑也在就好了。

2019年8月26日,景安之和姜喑认识的一周年,也是这一天,他再次进入高三。

他从没在沪上买过玛丽莲冰露,今天放学后突然好想喝一杯,但等到店里,却发现这款饮料早已被下架,服务员说不清时间,但她们讲很早以前这款冷饮就下架了。

景安之不相信,他换了一家,但得到的答案一样。

他又换了一家。

换了第四家。

他转完了整座沪上,寸土寸金的魔都城市,却找不到一杯五块钱的饮料。

景安之一直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但那天在沪上的街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绷不住,翻涌上难以名状的巨大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