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喂,妖妖灵吗?这里有人冒充我前男友(1 / 2)

两字落下。

整个溶洞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王座上的惨白少女,那空洞的眼眶猛地一缩。

她身上积压了千年的狂喜,困惑,怨毒,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一种更为纯粹的东西。

难以置信。

哗啦——

玄奘身前那片温柔如水的佛光,瞬间被撕裂。

根本不需要任何过程。

就像一张薄纸被投入了熔炉。

上百根被强行压制的骨根,如同挣脱了囚笼的恶龙,带着比之前更为狂暴的怒意,冲天而起。

它们的目标不再分散。

只有一个。

云逍。

这个胆敢用“他”的声音,说出“他”才会说的话的骗子。

孙刑者眼皮狂跳,刚想吼一句“大师兄小心”。

诛八界已经将九齿钉耙握得更紧,手臂上的肌肉坟起。

他们都清楚,玄奘的佛光被破了。

接下来,只能硬抗。

然而,云逍没动。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只是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苦涩又深情的笑容,仿佛眼前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只是一场迟来的烟花。

“抱歉。”

他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骨根破空的尖啸。

“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敕令。

那些已经冲到他面前,即将把他撕成碎片的骨根,猛地一滞。

停在了距离他身体不足三寸的地方。

锋利的骨尖上,甚至能看到因为高速摩擦空气而产生的细微火星。

狂暴的劲风吹得云逍衣衫猎猎作响,黑发乱舞。

但他依旧没动。

“你酿的那坛醋。”

云逍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骨矛,望向王座上那道身影,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怀念。

“我一直都还记得味道。”

轰!

这句话,比之前任何一句都更具杀伤力。

如果说“我回来了”是点燃了引线。

那么这句关于“醋”的私密话语,就是直接引爆了整个炸药桶。

古树的意志,彻底陷入了混乱。

它无法理解。

这个味道不对的冒牌货,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是只属于她和他的秘密。

被欺骗的愤怒和听到“暗号”的狂喜,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它的意志核心里疯狂冲撞。

这种冲撞,立刻体现在了外部。

整个溶洞开始剧烈地摇晃。

不,是整个白骨岭都在摇晃。

那些刚刚停滞在云逍面前的骨根,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疯狗,开始毫无章法地乱舞。

有的猛地刺向地面,将坚硬的岩石扎出蛛网般的裂纹。

有的则调转方向,狠狠抽向被吊在半空的孙刑者和诛八界。

“我靠!”

孙刑者怪叫一声,金箍棒瞬间变大,险之又险地挡住了一根抽来的骨鞭。

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发麻。

另一边,诛八界也挥舞着钉耙,将袭向自己和金大强的骨刺尽数荡开。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处境,比之前被围攻时还要危险。

之前的攻击,虽然猛烈,但有迹可循。

而现在,古树的攻击完全是随机的,毫无逻辑。

时而狂暴如雷,时而迟滞如泥。

上一刻可能还只是轻轻擦过,下一刻就可能爆发出足以洞穿金身的恐怖力量。

“师父,这玩意儿疯了!”孙刑者一边狼狈地抵挡,一边大喊。

玄奘盘膝坐在原地,没有睁眼。

他身旁那炷香,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二。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没疯,只是乱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眼前这场足以让寻常修士神魂俱灭的混乱,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在发脾气。

“大师兄,你到底说了啥?”孙刑者又看向云逍,满脸都是好奇。

他实在想不通,云逍那轻飘飘的几句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简直比俺老孙的金箍棒还好用。

云逍没有回答。

他依旧站在风暴的中心,任由无数致命的骨矛在身旁呼啸而过。

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赌对了。

这个执念的核心,不是恨。

而是“等不到回音”的迷茫。

就像一个对着山谷喊了千年,却连一声回音都没听到的人。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那越来越微弱的喊声。

现在,云逍给了她一声“回音”。

虽然这声回音的来源可疑,但终究是有了。

这就足够了。

足够让她那早已凝固的程序,出现致命的漏洞。

“我知道你不信。”

云逍看着王座上那道身影,继续他的表演。

他的语气很诚恳,带着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但我记得。”

“你说过,要等我功成名就,带你去看长安的花。”

又一句。

又是一段只属于书生和阿骨的记忆。

古树的意志更加混乱了。

长安的花。

这是她当年最天真的幻想。

也是支撑她等下去的,另一个理由。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知道?

轰隆隆——

整个白骨岭的震动更加剧烈了。

地面开裂,山石滚落。

溶洞顶端,无数巨大的钟乳石倒挂而下,又被狂舞的骨根抽成粉末。

孙刑者和诛八界的压力陡然增大。

那些骨根的攻击,变得更加诡异。

它们似乎在模仿某种阵法。

时而化作刀山,时而结成火海。

甚至有几根骨根的末端,开出了惨白色的骨花,散发出能侵蚀神魂的诡异香气。

“这鬼东西,还会变招?”孙刑者骂骂咧咧,一棒将一朵骨花砸碎。

他发现,这些攻击虽然混乱,但似乎总能找到他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就像一个疯了的武学宗师,虽然神志不清,但肌肉记忆还在。

每一招都直指要害。

诛八界眼神凝重,他手中的九齿钉耙舞得密不透风。

他同样感受到了这股压力。

这些骨根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它们在学习,在适应他们的防御节奏。

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露出破绽。

“大师兄,快想个办法!”孙刑者急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被这疯婆娘玩死了!”

云逍依旧不为所动。

他甚至向前又走了一步。

距离那株古树,更近了。

“阿骨。”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温柔。

“你瘦了。”

王座上的惨白少女,身体猛地一颤。

她空洞的眼眶里,那股混乱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停滞。

瘦了。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她执念最柔软的地方。

千年前,那个书生离开时,曾捏着她的脸颊,笑着说。

“阿骨,等我回来,定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这是一个承诺。

一个关于未来的,温暖的承诺。

而现在,这个承诺,被人从记忆的尘埃里,翻了出来。

哗啦。

漫天狂舞的骨根,攻击的频率,明显慢了一拍。

那股狂暴的意志,像是被注入了一丝名为“回忆”的镇静剂。

有效!

云逍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