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这就是人族的友情?(日万)(1 / 2)

第166章这就是人族的友情?(日万)

◎青青和汐汐友情考验的第一天◎

幸好不是晚期,只要及时治疗就能将病情控制住了。那时,钟云父亲家里条件还不错,便做主花钱找私家侦探,满世界的打听钟聪父亲的下落。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本想着一家凑一凑钱,齐心协力为姑姑治病。

姑姑等来的,确实那个男人一纸离婚协议。

结发妻子重病在床上,他连面没露,铁公鸡似的,一分钱都不错,直嚷着要离婚。

钟云父亲一气之下,做主,找了律师与对方离了婚。

他的妹妹,他花钱给治病,不需要去求那个男人!

从此,姑姑一家就回了老家,找了一间小小的裁缝店,勉强能维持生活。

而钟聪,就被大舅接到自己家。

与钟云一视同仁,将他接到大城市读书,花钱找关系,请家教。钟云有的,钟聪一定有。

可,钟聪不是读书的聊,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早早的就出来工作了。

起初,还挺好的,自力更生,自己养自己。

大舅舅家,开了个公司;心疼他送外卖,天天顶着太阳到处跑,每每到了夏天人都晒脱落皮了,便将他叫回自家公司上班。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钟聪就变了。

原来所谓血脉,便是天生也斩不断的联系。钟聪从小到大与亲生父亲相处的并不多,若真要说耳濡目染,他是在钟家长大了,应该受钟家影响更多才是。

可他像极了他的父亲,固执,爱钻牛角尖。跟着大舅出去跑业务,嘴皮子笨,受挫了,便再也不愿意干销售。

那就行政坐班。

结果迷上了打游戏。晚上通宵打游戏,白天就在办公室里睡觉。

人变得越来越萎靡不振,不求上进。

不爱干净,不修边幅。

反正,每个月工资按时领,又和爷爷住在一起,不用付房租,不用付水电,每个月的工资都能一分不话的存下来。

他就变得,特别安于现状了,特别愿意呆在自己的舒适区里。

这些都被钟云父亲看在眼里,这哪里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应该有的状态?

以后,如何成家立业,做出一番成就?又如何肩负起一个家?

两人,争吵不断。

最后,逼得没办法了,钟云父亲只好放狠话,将他逼出公司,自己出去闯荡!

此一计,用意是为了逼出他男儿血性。

谁曾想,事与愿违——钟聪,越行越偏。

找工作频频受挫,要么是工资又低,事情又多又辛苦;要么是干不了几天就被人家老板给辞退了。

几番下来,钟聪心底竟生怨怼。

在最后一次争吵中,他竟说出了是大舅舅逼迫他,将他赶出了钟家这样的话来。

自此,舅甥二人冷战,钟聪再也不愿意主动与对方对话。

工作也不找了,成日就呆在家里打游戏。

没有经济来源,就靠着爷爷每个月那点儿养老金,勉强能够二人生活。

不愿意出去工作,不愿意与人相交,不愿意走出房门;他彻底的陷进去了,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他,亦不管自己是否还有未来,他,闭上了眼睛,关上了耳朵,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打游戏。

从24、5岁,一路荒废到临近30岁。

这几年来爷爷最担心的便是他的个人问题。跟劝小孩一样,日日给他介绍对象,说服他相亲……

说到这里,钟云苦笑不已:“这样的人,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根本就看不到未来;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孩能看上这样的人?能嫁给这样的人?”

“从前我的劝说,他还是能听进几分的。大概是从与我爸闹僵之后吧,他什么事也不愿意跟我说了。”钟云捧着脸,“奶奶、姑姑、爷爷,每个人都在跟我说,你是姐姐你得帮他,他就交给你了……可是,我无能为力啊!我又能怎么办呢?”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爷爷那套房子大抵是留给他的……结婚,不要强求了,大不了我每个月给他出生活费,他不至于饿死,多多少少还能看顾下爷爷。”

“待爷爷百年后……我,我就把他供起来,不挨饿就行。”钟云擡头望着,安全通道的楼梯一层一层盘旋,形成别样的黑洞。“一直到他寿终正寝的那一刻为止。他,能不能醒悟,什么时候醒悟,没人知道,就这么着吧。”

“我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了游戏,连爷爷都照顾不好。到底是我高看了他……”

云汐兮没说什么,只下意识的看向安全出口那里。

她,无话可说。

钟聪那样的人,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他没有未来而已。

正如钟云所言,除了他自己幡然醒悟,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我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云汐兮意有所指,有心说给外面那位听。“钟爷爷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吧,所以敲了那么老久的房门。”

“并非是为了求救,他,甘愿赴死的。只是,想要在临死之前,再见见他罢了。”

钟云几日来浑浑噩噩,那监控录像看了不下十遍,仇恨懵逼了双眼,她只一心认为是那个女人杀了爷爷!根本没注意到爷爷对着房门都说了些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掏心的恐怖画面;吃心的邪恶画面。

没有一次,好好的将视频从头到尾看完。

也就第1遍的时候匆匆过了,后面在反复咀嚼的时候,胡青青出现以前的画面基本都是快进的。

也是,视频中,钟爷爷自说自话声音小。

还是经过警察厅技术部门处理之后才放大了那段囫囵自说自话。

钟云怔怔的看向云汐兮:“甘愿,赴死?”

钟云木纳着,僵硬的擡起头。

这四个字她懂,可连在一起,安放在爷爷身上,钟云就不懂了。

云汐兮神色淡淡的,字字珠玑:“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献祭。确切的说是一种双方选择的交易——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相应付出。你爷爷要的是六十万,而对方要的是他的心……银货两讫,互不亏欠。”

“六十万、六十万……”钟云不信,“爷爷有退休工资,有我爸这个儿子侍奉着,老有所依,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没必要为了那六十万,舍弃性命,他……”

戛然而止。

在云汐兮那双黑白分明,又清澈冷淡的眼眸注视下,起初中原还振振有词,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不出话来。

是啊,钟爷爷要那六十万作甚么?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钟云踉跄着跌回阶梯,颤颤巍巍的扶着墙。

全身每一根汗毛,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上牙齿磕碰着下牙齿,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爷爷他,是为了,聪子。”

钟聪早就跟自己家的当家人闹毛了;父亲养爷爷是天经地义的,可他没有义务养那个外甥。

爷爷始终担心,钟聪日后老无所依。

有了那六十万,能娶一方媳妇儿最好,日后有孙媳妇儿照顾钟聪。

若,实在是没有女孩愿意嫁给他,那钱还是留给钟聪,起码能解决温饱问题。

爷爷,为了钟聪,当真是连命都不要了!至死,都在为了他打算。

钟云五味杂陈,伸出右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掩面啜泣,久久平复不了。

怪爷爷过分宠溺,更痛恨发生这一切的源头——钟聪。

她不知,钟聪就在安全楼道外面。

不知所措的他终究还是跟了上来。

明知表姐在里面,可他没有勇气在面对她。跟个楞头青似的,傻傻在站在门口。

然后,他听到了那隐忍的哭泣。

被迫回忆了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一些事。

当他从云汐兮口中得知,献祭和六十万时,平淡无波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瞳孔连震三震。然后,慌不择路的,踉踉跄跄的从警察厅跑出去了。

云汐兮点名要见胡青青。

她是官方派过来的人,杨队不可能推拒。

与上峰商量过后,杨队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云汐兮跟前,他再三交代:“云姑娘,我实话跟您说,你与那位胡青青的关系上头,可是知道的。通常来讲,您这样的情况是属于法定回避的,因着此次案件特殊性,才开了特例的。”

不可徇私枉法,需得公正。

丑话说在前面,那到时候出了事了,可就别怪他们无情。

云汐兮点头,没说什么。她清楚,港城一向排外,上到官方,下至普通公民,总是将内地和港城区分得明明白白。

而她作为累赘官方的代表,港城这边的负责人看着毕恭毕敬、大力配合,实则暗地里仍有一丝不信和戒备。

历史遗留问题,暂时无解。

胡青青,就被关押在这栋楼里。警察厅专门将四楼的拘留室给清空了,门口只留了两个人看守。

云汐兮挑眉。

按理说港城警察厅上下都知道胡青青乃是妖族,吃人心害人命,只留下两人看守的做法,是否太过儿戏?

而他们眼中那只十恶不赦的大妖,又岂会乖乖的由着他们关押着?

杨队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三分神秘五分得意:“云姑娘,你们那头玄门早已式微;真正的高手,可是在我们这边呢!”

得意忘形,暴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内地官方指派过来的代表——云姑娘据说就是玄门中人。可你看她,年纪轻轻,哪里经得住事儿!

大环境那样,能得什么好传承?

当然也许云姑娘在那边看来的确是玄门不可多得的冉冉新星。

我之蜜糖,他之砒霜。

就好比在老家我的成绩全校第一,出了省城,成绩就变成中等甚至偏下了。

杨队不是一个人,代表着的是一座城的优越感。

铁门被推开。

云汐兮终于见到了胡青青。

青青她,最爱美了。恨不得自个无时无刻就连睡觉都是精致的,都是漂亮的。

可现在的她,一袭绸缎长裙睡衣松松垮垮。

长发随意的散落着。

狼狈不堪的蜷缩在角落里,嘴里虚弱的在哼着什么。

以青青的本事,她不至于在人族手里,虚弱到这个地步!青丘的人,一贯是铮铮铁骨,绝不会轻易屈服。

云汐兮情急之下,几步上前,急着查看。

却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一个精干的男人,五六十岁上下,眼中藏着与之年龄不符合的干练和精神。

那双眼睛,如淬了毒的毒蛇,躲在阴暗角落里吐着蛇信子暗暗观察。

“小姑娘,你是想,救一只害人的妖?道心,不稳哦。”男人桀桀怪笑,一出口就将一顶“同情妖物”的帽子死死扣在云汐兮头上。

而云汐兮身后的杨队,一脸不郁。

云汐兮头都没回,甚至没给那人半分眼神,走上前去蹲下身将胡青青搀扶起来。

胡青青终于露出了真容,云汐兮一震。

她的额头上,画了一道符。

一道用黑狗血,结合秘术画的一道符。人,是三魂六魄;妖,则是六魂六魄。

这道符好霸道,直接封了五魂五魄。

徒留一魂一魄,怪不得青青神志不清,反应迟缓。

哼,门口守着的那二位,根本就是多余的。

“这是,你的手笔。”云汐兮冷眸一擡,斜睨那男人。

那男人咯咯一笑,哟,这是,生气啦?

“没错。”男人目光不躲不闪,“是我。怎么,你当真同情一个妖?云汐兮,你不是一向以守正辟邪为己任吗?”

这回男人可没有假惺惺,装作不认识的唤人家小姑娘,直接就点名道姓。

云汐兮皱眉,他,认识她?

见二人气场有些不对,杨队赶紧跳出来打圆场:“云姑娘,这位是,永乐门门主——巫达门主。”

言语之间,尽显尊敬。

云汐兮笑了,巫达也笑了,二人笑得都那般意味深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笑。

“我与云道友神交已久,今日所见,果然……传言有虚。”巫达舔舔唇,一副“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

云汐兮不甘示弱:“太久没听到关于永乐门的消息了,竟然还开门营业呢?”

因着寒山寺的事儿,永乐门在内地玄门中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了。

上流社会,这样的消息传播速度可是很快的。

再加上官方明里暗里的阻挠,谁还看不出来那永乐门有猫腻?

可不是业务不好,承接不了订单了么。

还以为已经关门大吉了呢,没想到啊,在港城混得还挺好。

哦,云汐兮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永乐门的根基就在港城,这里,可是他的大本营。怪不得鼻孔朝天,作威作福。

杨队眉头皱的更紧了,与云汐兮对永乐门厌恶排斥的态度孑然相反,永乐门在港城反而受人推崇,地位超然。

她如此这般,就是大不敬!

“云姑娘,您第一次来港城,可能不知道永乐门,他……”

云汐兮不客气的打断他,皮笑肉不笑讽刺:“永乐门的大名,谁不知道呢?您的乖徒儿金嫣嫣怎么没跟您一起来?哦,别是又去祸害他人了吧?这回,又是哪家猪油蒙了心的需要你们去堵死人的口?又去贿赂了哪位鬼差?”

不等巫达说话,云汐兮猛的一拍脑门:“哦,我忘了,地府应该已经将你们永乐门拉入黑名单,永世不再合作,你们应该也贿赂不了公务员了。”

吟吟浅笑流转,话语中的刀锋,利剑刺骨寒意直逼巫达。

“罔顾人命,谋财害命的事儿你们也没少做呀!这会儿,跟我装什么装?婊子装纯,真当自己是白莲花啦?”

得了,寡妇山一事儿,云家姑娘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这不,收获了一肚子农村土话。

话糙理不糙,难听也是真难听。

就是,粗鲁的话与那张冷俊的脸画风不符。

杨队傻了,看看巫达门主,又看看云汐兮,干笑:“呵呵,云姑娘说笑了,必然有什么误会。别是内地有人冒充永乐门,坑蒙拐骗的吧?”

巫达的怒火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会儿子又恢复了冷静,在杨队看不见的地方,朝着云汐兮扯嘴冷笑。

看吧,这就是永乐门最忠实的仆人。

纵使她巧舌如簧,说破了天去,在港城绝不会有人相信她。

杨队低声又说:“云姑娘,听你与嫌犯保持一定距离;您这样,坏了规矩。”

云汐兮气笑了,行,讲规矩是吧。

“我有话要问‘嫌疑人’,无关的人可以出去吗?”说的就是巫达了。

杨队一脸难色:“这……门主若不在,那妖逃脱了可如何是好?”

云汐兮轻手轻脚的,将胡青青扶在椅子上。

自己绕到另一头,与她面对面的坐下。

云汐兮冷冷的撇了巫达一眼,端出公事公办的架势:“杨队,你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理应在场;我,是官方代表,自然也该在场;巫达门主,说白了,不过是警察厅请的外援而已,你见过法庭之上法官与从旁翻译直接对话的吗?”

自己是哪个等级,什么级别,心里没点B数?

闲杂人等回避,不懂这个道理?

巫达笑不达眼底,难怪金嫣嫣栽了,这女孩儿难缠得紧。

“其、其实……”杨队其实,不愿意让门主回避。

云汐兮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反问:“怎么,杨队,这回又不怕不合规矩了?”

杨队哑口无言,只得讪笑着做出“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