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簪尖端仍指向那道裂缝,指尖微微发颤。她单膝跪地,膝盖压在碎裂的石板边缘,冷意顺着骨骼往上爬。耳边风声停滞,唯有腕间印记的余温还在提醒她——小灵只是睡着了。
她用力撑起身子,脊背挺直,目光扫过裂缝深处。方才那一声轻响,不是错觉。布料摩擦石壁的声音消失了,但空气里残留着某种东西的重量,像是有看不见的眼睛正从门后凝视过来。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轩辕凌站在对岸残桥上,剑未归鞘,声音沉得像压住千斤的石头。
慕容尘没有回答,指尖摩挲着青铜符令的纹路,眼神落在桥心尚未散尽的能量残痕上。那一点逆向波纹仍在缓慢旋转,如同垂死挣扎的心跳。
颜洛汐低头,左手轻轻覆在怀中小灵的脸颊上。孩子呼吸平稳,眉心微动,像是梦中还在抵抗什么。她收回手,抬眼望向两人:“有人要唤醒被封印的存在,用万人生魂做祭品。”
她顿了一下,声音更冷,“而目标,是大胤国运。”
轩辕凌瞳孔一缩。他一步踏出,身形掠至她身侧,目光直逼那道缝隙。“那就封死它。”
“不行。”她抬手拦在他胸前,掌心贴着他铠甲的寒铁,“刚才那一击已经惊动内部,若强行封闭,只会激发反噬。整座遗迹都会塌下来,连同外面的营地一起埋进地底。”
慕容尘终于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等它自己出来?”
她没看他,而是缓缓蹲下身,指尖点在桥面残留的晶粒痕迹上。逆脉砂已耗尽,系统毫无反应,脑海中一片寂静。但她记得每一道能量流动的方向。
“我们还有半刻钟。”她说,“逆脉引爆后的余波还没完全消散,它的苏醒被延迟了。趁现在,在裂缝前设三重灵障,至少能拖住它破封的速度。”
轩辕凌皱眉:“你说设阵,可你如今……”他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色,没再说下去。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的精神力几乎枯竭,系统停摆,再无法具现任何物品或回溯时间。她是队伍中最虚弱的一个。
可她也是唯一见过那影像的人。
“我来定方位。”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却一步步走向桥心最危险的位置,“以桥面凹陷区为基点,偏左三寸,布第一重断灵符;沿裂缝两侧延伸七步,设第二重锁魂环;第三重需活体灵枢引导,由我亲自承担。”
慕容尘眯起眼:“你要把自己当成阵眼?这会耗尽你的生命力。”
“我不上,谁上?”她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残破的留影石,扔给他,“这是刚才记录的最后一段波动频率。照这个节奏刻符,差一秒都不行。”
轩辕凌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剑锋划过掌心,鲜血滴落桥面。金芒自伤口蔓延,化作一道符引,沿着她指定的路线迅速延展。
慕容尘咬牙,将青铜符令插入地面,双手结印,低喝一声,灵力如丝线般缠绕而出,与轩辕凌的真气交错成网。
她站在中心,闭眼感受着两股力量的交汇。太慢了。她睁开眼,从发间拔下银簪,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簪身上。灵流贯入,银簪嗡鸣震颤,瞬间化作一根细长的灵导针,插入桥心节点。
剧痛从四肢百骸袭来,像是有人拿刀在她经脉里刮。她咬紧牙关,稳住身形。
三重灵障开始成型。第一重符光浮现,切断裂缝向外扩散的阴气;第二重环形屏障缓缓升起,封锁两侧通道;第三重则依赖她的生命气息作为牵引,将整个阵法串联起来。
灰雾翻滚得更加剧烈,裂缝边缘开始凝结黑色晶簇,像是某种生物的骨骼在缓慢生长。一股腥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