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从地底缓缓升起,半截文字裸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颜洛汐盯着那句残文,指尖无意识抚过袖中软剑的剑柄。她刚松开一口气,肩背却仍绷得发僵。
“双生承命,逆魂归位。”她低声念了一遍,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小灵还在昏睡,外袍盖在身上微微起伏。她走过去,将玉片重新贴回他后心,触手温润。系统在识海里安静了一瞬,随后传来一声轻响:【能量恢复12%,心灵洞察可用一次,时空回溯冷却中。】
她没回应,只抬头看向徐昭和神秘少女。两人已分别走向石室两侧,一人检查墙壁符文,一人蹲身拨开碎石。
“这字迹不是刻的。”神秘少女忽然开口,“是蚀出来的。”
颜洛汐走近几步。那碑面确有异样,裂痕边缘呈焦黑色,像是被极热之物烫过,又似某种液体长期侵蚀所致。她伸手探去,指腹擦过碑面,带回一丝微黏的粉末。
“血锈。”她说。
徐昭皱眉:“谁会用血写碑?”
“不是写。”神秘少女摇头,“是祭。每一次施术失败,血脉断裂,就会渗出一缕精血,滴落碑上。积年累月,便成了这模样。”
空气沉了几分。颜洛汐的目光落在碑底那块漆黑碎石上——母核虽毁,残骸仍在吸收魔气。而这块碑,分明是禁术延续的凭证。
“我们得知道下半句。”她说,“只有前半,无法推演阵法核心。”
三人迅速分头行动。颜洛汐绕到石台背面,手指划过墙面残符。许多图案已被岁月磨平,仅存轮廓。她闭眼,启动心灵洞察。
识海骤然一震。
画面闪现:两块对称石碑并立于地下祭坛,左侧碑文正读,右侧镜像反书。一道人影跪于中央,双手割腕,血流成线,注入地面凹槽。碑文逐字亮起——
“双生承命,逆魂归位,血引九幽,方可启钥。”
三秒未到,头痛如针扎。她猛地睁眼,扶住石柱稳住身形,额角已沁出冷汗。
“我看到了。”她喘息着说,“完整句子是‘血引九幽,方可启钥’。”
徐昭脸色一变:“以血为引,打开通往九幽的门……他们要唤醒什么东西。”
神秘少女沉默片刻:“九幽不是地府。是南疆古语里‘断命之渊’的别称。三百年前,初代宗主就是在那里埋下第一具双生尸,种下蛊母。”
颜洛汐眼神一凛:“所以真正的祭坛不在这里,而在断命之渊?”
“可断命之渊早已塌陷,入口封死。”神秘少女低声道,“除非……有人重新打通了它。”
徐昭从怀中取出一张草图,正是刚才记录的符文分布。他正欲收好,忽然停住动作。
风变了。
原本自裂隙吹入的干燥气流,此刻带上了一丝金属味。极轻,几乎难以察觉。
颜洛汐也嗅到了。她抬手示意噤声,目光扫向通风口上方。
下一瞬,三道黑影从高处跃下,落地无声。他们穿着黑袍,领口绣着银纹,与先前魔功高手截然不同。其中一人直扑徐昭,手抓图纸。
颜洛汐瞳孔一缩。
时间倒流。
三秒前的画面在脑中重演——她站在原地,徐昭收图入怀,敌人尚未现身。她一步跨出,抢先夺过图纸塞进袖中,同时大喝:“护住小灵!”
话音落时,她眼前发黑,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回溯代价瞬间袭来,四肢如同灌铅。
打斗已爆发。
徐昭迎上正面敌人,刀锋相撞,火星四溅。对方招式狠辣,专攻破绽,明显受过严训。另一人绕向石台,目标竟是那块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