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屏幕角落那张放大的照片，血迹的颜色在高分辨率下更加清晰。她把图像拖到主分析区，旁边是科研组早前传来的信号波形图。两条线几乎重合，一个是金属凹槽的轮廓，一个是能量波动的轨迹。

她按下通讯键：“通知调查小组组长、科研组技术代表、市场团队负责人，三十分钟后主控室开会。”

指令发出后，她调出权限日志，确认刚才的数据调取没有触发外部警报。系统显示一切正常，但她知道，对方可能已经察觉行动失败。现在每一步都必须精确。

时间一到，三人陆续进入会议室。调查小组组长站在门口，左手自然垂下，袖口有轻微褶皱，像是刚包扎过。他没说话，直接走到桌边坐下。科研组的技术代表推了推眼镜，把一份纸质报告放在桌上。市场团队负责人进门就开口：“我们不能再停更了，公众已经开始问为什么。”

林晚站在投影屏前，没有回应。她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两张并列图像。

“这是我们在D7管道发现的金属残件，放大后看到中心凹槽的形状。”她切换下一页，“这是北环中继站最后一次接收到的异常信号波形，经过拓扑还原后的路径图。”

两幅图叠加，线条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她继续说，“我们的能力使用时产生的能量波动，被这种装置捕捉到了。他们不是靠人盯梢，是靠设备定位。”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你是说，只要我启动追踪，他们就知道？”调查小组组长抬头问。

“不只是你。”林晚看向他，“所有外勤人员一旦靠近目标区域，如果我的能力在近期开启过，就会被锁定位置。”

“那就别用了。”他说得干脆。

“不能完全停。”林晚摇头，“它是目前唯一能确认内部忠诚度的方式。但我已经调整使用策略，每天三次，全部用于关键节点判断。”

科研组技术代表翻了下手里的报告：“理论上可以制造屏蔽场，但需要知道对方接收频率的具体参数。我们现在只有波形结构，缺少频段数据。”

“你能从残件里提取信息吗？”

“可以尝试。但这东西表面做了抗解析涂层，普通手段打不开。”

“尽快做。”林晚记下一条任务，“另外，查全市最近七十二小时内在深维联合体活动区出现过的微型电子设备，类型不限，重点找有没有类似结构的发射源。”

市场团队负责人插话：“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今天早上已经有三家媒体发文章，说联盟内部管理混乱，正在酝酿新一轮爆料。如果我们不回应，credibility会崩。”

林晚看了她一眼：“所以你要立刻发新内容。”

“什么内容？”

“城市基础设施检修通告。就说未来三天会有局部断网、交通管制，影响监控覆盖范围。用市政名义发布，越普通越好。”

“这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让对方以为是我们出了技术问题，而不是主动撤退。”林晚解释，“他们会放松警惕，以为我们失去了追踪能力。实际上，我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观察。”

市场团队负责人思索片刻：“我可以安排三轮信息发布，间隔六小时，逐步扩大影响区域。同时埋几个假线索，比如说某路段因施工临时关闭摄像头。”

“加上一条，”林晚补充，“某处地下管网发现老旧线路短路，可能干扰无线信号。让他们觉得最近的信号异常是物理原因，不是人为反制。”

“行。”那人点头，“马上准备。”

林晚转向调查小组组长：“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变了。不再主动跟踪，改为定点记录。我会划出六个隐蔽观察点，都是对方必经之路的外围位置。你们进去之后不许使用任何通讯设备，只带纸质记录本和机械相机。”

“七十二小时静默期？”他问。

“对。进入之后切断一切对外联系，直到时间结束。期间如果有异常情况，用预设暗号标记位置，等支援回收。”

“万一他们还是发现了？”

“不会。”林晚说，“因为那时候我不会使用能力。你们的存在本身就不会被感知。”

他沉默几秒，点了头：“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