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在终端屏幕上滑动,日志记录一行行翻过。她盯着那条被标记的审批信息,凌晨三点十七分,四分钟内完成审批,没有二级验证流程。这不可能是误操作。
她调出赵铭名下的所有项目结算单,筛选出由空壳公司承接的技术外包合同。数据量很大,但每一份都指向同一个模式:付款周期固定,结算时间集中在每月初和月中,金额递增,最后一次结款后公司便失去联系。
这些不是独立事件,是一套流程。
她打开加密通讯,接通科研主管的频道。
“把所有资源转到资金路径模型。”她的声音很稳,“用过去三个月的财务流水做输入源,重点追踪离岸账户跳转痕迹。”
对方沉默了几秒,“我们还在处理集群初始化,运算力可能不够。”
“放弃修复任务。”林晚说,“现在的系统已经不值得修了。我们要看的是他们怎么赚钱,而不是他们怎么破坏。”
屏幕上的进度条停在百分之六十二。她知道科研组的人习惯按步骤来,出了问题先补漏洞,再想对策。但现在不能等。
“这不是防御战。”她说,“是找命门。”
通讯挂断后,她靠在椅背上,闭眼片刻。今天还没用过第三次“心灵洞察之镜”,她留着,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动。
主控室里只有设备运行的低鸣。她睁开眼,看到副屏弹出一条提示:模型构建已启动,预计耗时五十三分钟。
时间太长。
她重新接入科研主管的画面,这次是视频通道。对方坐在实验室角落,面前三块屏幕同时运行不同算法,眉头紧锁。
林晚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他的眼睛。
视野晃了一下,意识切入。
一瞬间,她看到对方脑子里反复跳出几个参数——延迟过高、数据缺失率大、无法锁定初始节点。他在怀疑这个模型能不能跑通。更深处,还有一丝犹豫:如果投入全部算力却一无所获,团队的努力会不会变成笑话?
她退出能力,立刻开口:“你担心结果不可控,但我们现在要的不是完整链条,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找到一次异常转账的时间和路径匹配上他们的行动节奏,就够了。”
视频那头的人一怔,随即点头,“我调整权重分配,优先提取高频变动账户。”
林晚松开手,指尖微微发麻。这是第二次使用能力,精神有些发沉,但她没停下。
她转回主界面,继续翻查审批记录。突然,一条信息跳出来:某外包公司曾申请更换收款账户,变更时间是两天前,新账号归属地为境外金融区。申请备注写着“合作方内部结构调整”。
可那家公司,早在半年前就被列入黑名单。
她立刻将这条记录标记为高危,同步推送给科研端口。
十分钟后,模型进度跳到百分之八十九。
又过了七分钟,系统发出一声短促提示音。
模型闭环成功。
她立刻接通科研主管。
“找到了。”对方声音变了,带着压抑不住的震动,“他们用了三家离岸基金做三角倒账,每次资金转移都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触发自动转账。周期七天一次,最近一次就在昨天。”
林晚盯着屏幕,“这个时间点,和赵铭审批维修许可的时间一致。”
“不止。”科研主管快速调出另一组数据,“我们比对了过去两个月的所有异常登录记录,每一次系统波动都发生在资金转移后的两小时内。他们在用攻击掩护交易。”
林晚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原来如此。
每一次外部骚乱,都不是为了瘫痪系统,而是为了掩盖一笔钱的去向。他们不需要彻底攻破防火墙,只要制造足够混乱,让后台警报超载,就能让那笔转账悄无声息地完成。
而赵铭,就是那个在关键节点按下确认键的人。
她立刻调出资金流向图谱。三条线交错汇合,终点指向一个未注册实体,但IP跳转路径最终落在一家本地控股公司名下。这家公司名义上做新能源投资,实际没有项目落地,也没有公开财报。
但它有银行授信额度,高达九位数。
林晚把这张图存入加密文件夹,命名为“风眼二号”。
她没有马上通知其他人。
她先检查了自己的权限日志,确认没有异常访问痕迹,才启用代号频道,向市场组和调查组发送指令。
“‘风眼计划’进入第二阶段。”她逐字输入,“目标:资金命脉。只接收,不回应。”
发送成功。
几秒后,两个确认信号先后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