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斧的斧刃还卡在饕餮巨口间，陆寻的手臂却已开始发颤——混沌气流彻底耗尽，掌心的温度快赶不上岩壁的冰凉，九星纹的金光像风中残烛，明明灭灭。饕餮的巨爪还在挣动，被锁住的身躯下，地脉气正顺着它的鳞片往体内渗，浊气核心虽受创，却在慢慢凝实，连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泛黑，像是要被它拖进混沌。

“不能让你逃！”陆寻低吼一声，牙齿咬得发酸，突然想起《大禹风水秘录》里藏在夹缝的小字——“盘古斧需以盘古印引，印斧共鸣，裂痕可布，困煞于隙”。他之前只顾着用斧劈煞，竟忘了这关键的印诀！

双手猛地收回，十指交错，拇指相扣，掌心对准卡在饕餮口中的盘古斧——这是盘古印的起手式，陆寻曾在古籍插图里见过，此刻凭着三皇血脉的共鸣，指尖竟自然泛起淡金光。“盘古印，合！”他喝出印诀，掌心的光突然暴涨，顺着地脉往斧身涌去！

“嗡——！”盘古斧的阵纹瞬间被激活，黑色陨石表面的混沌色光晕疯狂流转，与陆寻的九星纹形成共振。紧接着，天柱之巅的空间突然“滋滋”作响，无数道细小的黑纹从斧身蔓延开来，像蛛网似的往饕餮周身炸去——是空间裂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密集，每道裂痕都泛着淡黑的光，一碰到饕餮的鳞片，就往肉里钻，疯狂吸食它的浊气！

饕餮的巨眼（腋下的黑灯笼）里第一次没了贪婪，全是惊恐。它终于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巨身猛地往后一缩，想挣脱空间裂痕的缠缚，往玄牝门的方向逃——龙渊下方，玄牝门的缝隙还在，只要钻进去，就能重回地脉，再等下次破封的机会！

可空间裂痕早已缠住它的四肢，黑纹像铁链似的勒进羊毛里，将浊气一点点往外扯。饕餮往前扑了两步，巨爪在岩石上抓出深深的痕迹，却被裂痕拽得连连后退，浊气核心在巨口下剧烈震动，泛出的黑光越来越淡，里面被吞噬的龙脉精元，竟开始顺着裂痕往外飘，化作淡金色的光点，往地脉里钻。

“想逃？晚了！”陆寻往前踏了一步，双手维持着盘古印的姿势，指尖的金光虽在闪烁，却没断，“今日不打散你的浊气，我就不叫陆寻！”

就在这时，天上的紫云层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缥缈却清晰，像风里传来的琴音：“陆寻！”

陆寻猛地抬头，看向那片浓紫的雷云——云层里，隐约能看到道透明的身影，是苏晴！她的轮廓在雷云中若隐若现，周身裹着淡蓝的雷气，却没了之前的虚弱，反而带着股轻快，像当年在丹霞山听戏时那样。

“记得告诉婉儿，”苏晴的声音顺着雷云往下飘，带着笑意，“那年在丹霞山听的《水龙吟》，我没忘。还有，茅山的雷符，我都抄在秘阁的第三层书架，让她接着传下去……”

陆寻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三年前在丹霞山，苏晴、婉儿还有他，坐在共生碑旁听戏，戏班唱的正是《水龙吟》，苏晴还说“这曲子得配着艾草茶喝才够味”。那时的天很蓝，碑旁的艾草长得旺，谁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要以这种方式告别。

“苏晴！你别……”陆寻想喊住她，却被雷云里的声音打断：“别劝啦，我这纯阴之体，能引动九天雷劫，已经赚啦！你记得……护好龙脉，别让我们的血白流……”

话音刚落，天上的紫云层突然炸开，淡紫色的雷电不再是零散的光，而是顺着苏晴的身影，慢慢汇聚成一条巨龙——龙身比饕餮还粗，鳞片泛着紫金光，龙须飘摆，眼如两盏紫灯笼，嘴里衔着团比太阳还亮的雷火，对着饕餮的方向，猛地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