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卫士提着破甲锥从帐篷里冲出来,胡子上还沾着睡觉的草屑:“盟主?
出什么事了?“
“地火精华被下了毒!“唐冥拽着他往储药帐篷跑,“暗毒刺客说蚀心虫七天后发作,得用玄冰草解!“他的手在发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白天分地火精华时,后勤队的阿月还笑着说要给生病的小豆子留最大的一块,现在想来,那碎晶在她手心里泛着的红光,根本不是地火的颜色。
议事厅里,暗毒刺客望着两人的背影,喉间溢出更低的笑。
他的手指悄悄摸向袖中,那里还藏着颗更小的毒囊——方才说的蚀心虫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唐冥颈间的玉佩。
当玉佩吸收足够多的负面情绪......他的视线突然模糊,领域的黑雾开始啃噬他的魂魄。
罢了,反正主上要的,不过是唐冥今夜的动摇。
天快亮时,联盟众人围在篝火旁。
唐冥站在石墩上,手里举着从暗毒刺客袖中搜出的毒囊,里面蠕动着半透明的小虫。
忠诚卫士把暗毒刺客踹到众人面前,破甲锥尖抵着他后颈:“都看看!
暗渊盟的狗东西往咱们救命的东西里下毒!“
人群炸开了锅。
后勤队的阿月捂着嘴哭,她怀里的小豆子正抓着她的衣角啃;铁匠老张抄起打铁锤要冲上去,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寻宝猎人摸着骨笛摇头,笛声里全是悲怆:“我就说那山谷太顺了,暗渊盟哪能这么容易让咱们得手......“
“安静!“唐冥的吼声震得火星四溅。
他望着台下一张张愤怒又惶然的脸,突然想起在苍梧山谷里,众人替他分担地火焚魂之痛时的眼神——那时他们眼里只有信任,现在却多了层阴影。
他深吸一口气,将毒囊重重砸在石墩上:“蚀心虫的解法我已经找到,玄冰草我明天就去极北之地采。
但更要紧的是——“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暗渊盟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偏要更紧地攥成拳头!“
人群渐渐静了。
阿月擦着眼泪站起来:“盟主,我信你。
小豆子要是真中了毒,我背他一起等你采草回来。“老张把打铁锤往地上一墩:“我带人守储药帐篷,谁再敢搞鬼,老子一锤砸扁他!“寻宝猎人的骨笛突然扬起清亮的调子:“苍梧山的守墓人都信咱们,咱们凭什么信暗渊盟的鬼话?“
唐冥的喉咙发紧。
他望着忠诚卫士把暗毒刺客拖下去看管,望着众人自发分成巡逻队、制药队、护粮队,望着千刃雪和胡列娜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递给他温水,一个悄悄替他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
月光不知何时退了,朝霞染得营旗泛红,他突然觉得胸口的神格裂隙没那么痛了——或许正如熔甲人说的,心里念着谁,谁就会替他扛三分痛。
深夜,唐冥坐在帐篷里,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案上摆着暗毒刺客的供词,字迹歪歪扭扭,最后一句是“嘉陵关深处有大杀招“。
他摸出玉佩,触手的温度比白天更烫,表面的纹路似乎又深了一道。
帐外传来巡逻的脚步声,他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暗毒刺客临死前那抹诡异的笑,还有供词里没说透的“真正计划“,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咚。“
帐篷外传来石子落地的轻响。
唐冥猛地抬头,烛火“忽“地灭了。
黑暗中,他看见帐缝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像只展开翅膀的乌鸦,又像......某种他在神墓壁画里见过的凶兽。
他抓起昊天锤冲出去,却只看见满地月光,和被风吹得摇晃的营旗。
回到帐篷时,烛火不知何时又亮了。
唐冥盯着案上的供词,突然发现最后一行字的墨迹有些异样——在“嘉陵关“三个字
他凑近一看,瞳孔骤缩——那是个龙形的标记,和暗渊盟的图腾完全不同。
山风掀起帐帘,吹得供纸哗哗作响。
唐冥握紧玉佩,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低声道:“嘉陵关......到底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