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何时解下了天使战衣的肩甲，裹在另一个发抖的妇人身上，“武魂殿用了三百年让大陆习惯他们的规则，我们要打破它，就得让百姓先习惯另一种规则。

不是用刀逼着他们改，是让他们自己愿意改。“

“那古守道呢？

他可不会给我们时间！“秦烈猛地站起来，踢飞脚边的土块，“他现在在囤粮，在招兵，在联络那些旧贵族！

等他缓过劲来，第一个砍的就是我们的头！“

胡列娜突然笑了。

她绕到秦烈面前，狐尾轻扫过他的铁矛，指尖凝聚的魂力在夜色中泛着妖异的紫：“你以为唐冥没准备？

三天前矿洞的深渊气息，两天前老槐树的异变，你当他是去游山玩水？

他在查古守道勾结深渊的证据！

你要的血，他要的是让古守道死得明明白白，让全大陆都知道——“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不是我们在杀人，是他们在卖大陆！“

草棚区的篝火突然“轰“地烧起来。

唐冥借着火光，看见秦烈的喉结动了动。

这个总把“快刀斩乱麻“挂在嘴边的汉子，此刻眼底的戾气正在退潮，像被暴雨浇灭的野火。

“那你说怎么办？“秦烈弯腰捡起铁矛，矛尖不再指向唐冥，而是垂向地面，“总不能干等着古守道动手。“

唐冥从怀里摸出张地图，是用树皮画的，上面标满了红圈——那是古守道的粮库、兵械所、暗桩据点。“今晚子时，我要组建一支精骑。“他的手指划过最中间的红圈，那是古守道设在鹰嘴崖的密道入口，“我们不屠村，不杀百姓，只端他的根。

同时让李长风带着妇孺去后山避一避，让各村的里正看着——我们只动该动的人。“

秦烈盯着地图看了半柱香。

他突然抽出玄铁剑，“噌“地劈断身边的枯树：“好！

我带我的人打头阵。

但唐冥，“他转头时，眼里又有了火，不过这次不是戾气，“要是再拖泥带水，我第一个砍你帐篷！“

胡列娜噗嗤笑出声，千刃雪也微微勾了勾嘴角。

唐冥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众人抬头，只见村外的山路上腾起滚滚浓烟，火光映得半边天都是红的。

“是鹰嘴崖方向！“李长风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的油灯摔碎在地上，“古守道...古守道的人炸了我们的粮车！“

秦烈的铁矛“唰“地指向浓烟方向：“这就是你要的'时间'？

唐冥，再不动手，连粮种都要被烧光了！“

唐冥摸了摸腰间的冥界审判之锤，锤体上的符文正在发烫——和矿洞里的幽蓝、老槐树下的雾气，是同一种气息。

他看向千刃雪，她的天使圣剑已经出鞘，剑身映着浓烟，像一滴凝固的血；又看向胡列娜，她的狐尾正焦躁地拍打地面，眼底泛着妖异的紫；最后看向秦烈，这个刚才还在争执的汉子，此刻正用铁矛挑起地上的地图，冲他扬起下巴。

“走。“唐冥抽出昊天锤，锤风卷起满地火星，“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改革，既不是刀，也不是火。“

众人跟着他往村外跑时，谁都没注意到——老槐树下的裂缝又裂开了几分，幽蓝雾气中，一只泛着鳞光的爪子正缓缓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