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脚步一顿,沈囿转身,擡眸几乎看见他眼里的泪光,那样浓郁的爱意掩盖不住。
她却平静残忍,一点一点掰开他手,冷冷开口:“祁先生,我们早已经分手了。”
“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永远没有。”
风吹得树叶倒伏,裙摆飘荡,骨子里都渗透进凉意。
脆弱,易碎,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眼底看见的情绪。
“对不起。”他向她低头,从怀里捧出一枚璀璨晶莹的戒指,“它很适合你。”
粉钻每一个切面都剔透漂亮,正是曾在巴黎拍卖行里作为镇馆藏品被拍卖的pkheart,成交价超过六千万美元。
沈囿没有接,也没有再看一眼,“我不需要。”
“祁禹时,你怎样才可以放过我?”
冷漠,理智,她踩着他的痛处说话,“不要再来我家等我,你是我哥哥,最多也就只能是这个关系了。”
“囿囿。”捂嘴咳嗽了下,祁禹时手指骨节用力到泛白,“曾经我做错过很多事。”
“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爱你,护你,珍重你,永远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风中有雨丝飘过,皮肤感受到凉意。
沈囿后退了一步,无动于衷,她伸手握住了闻献的手:“晚了。”
“过去,我已经忘了。”
雨滴坠下,夹着冷风,很快打湿衣服和头发。
祁禹时低垂着头,整个人颓唐落魄,雨水从眉心往下滴落,那双深情又幽邃的眸子被打湿,他看着他爱的女孩牵着别人的手,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心痛与无能为力。
握住粉钻,他为她低头,还想做最后挽留。
沈囿往前走,隐约听见一声,青草被碾开,泥土和草茎的气息泛滥。
有雨水划过眼角,很凉很凉。
沈囿回头,看见曾桀骜不可一世的男人为她下跪,腰背挺直,西装衬衣往下隐隐约约可见清晰背肌,雨水顺着他苍白英俊脸庞往下流,锐气锋利都被磨平。
他注视着她,眼底是悔恨与爱意,“囿囿,再给我一次机会。”
“永远不会负你。”
心跳停了一拍,沈囿看见他手背手腕,脖颈往下蜿蜒的纹身中掩盖的伤口。
想起他的二十一岁,他也受过苦的,在边境线,在雨林里,在毒贩窝里,一身傲骨,不服输,哪怕受了很多伤,也从未对谁低过头,下过跪。
闻献把伞递给她,他打开房门先进去,给她处理这件事的空间。
沈囿握住伞柄,雨似乎越下越大,隔着雨雾,她看向这个他深爱很多年的男人。
忽然觉得好像过去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们不需要再有任何交集。
折磨他,足够了。
没什么相欠,只是再也不可能了。
沈囿走过去,弯腰把伞放在他身前,声音很轻,很轻,却残忍平静,“不重要了,我们相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过去已经过去了。”
她转身离开,伞柄在地上转了一圈,滑落无声。
女人背影纤细,一抹浅淡的芋紫色随着房门的关上而再也瞧不见。
林恪撑着黑伞前来,而祁禹时只是注视着地面上的白色雨伞,伞柄有一个小兔贴纸,被雨水打湿冲掉了。
心里痛到似乎感受不到情绪,僵冷发木,祁禹时小心翼翼捡起那张湿掉的贴纸,握在手心,闭眼,雨水打湿肌肤冰冷无遗。
他嗓音沙哑几乎被撕裂,“滚。”
林恪握着伞不敢再上前来。
亮紫色闪电划亮天际,树木沉默站立,世界是灰暗的,再不见光彩。
从早晨到晚上,沈囿在温暖的房屋里和闻献讨论剧本,没有出去过一次。
而窗外,他始终在那里。
看了剧本很多遍,临近半夜,沈囿才见外面有人过来,带着他离开。
阖上剧本,沈囿安静的看向闻献。
闻献眼底有惋惜,他似乎也握不住一样东西,他开口:“囿囿,你有话和我说。”
握着温水杯,沈囿向窗外,庭院里弥漫过昏暗的灯光,她抿了口温水,“做朋友吧。”
闻献苦笑,却也只能接受,“我和灵灵没什么。”
“但她的确喜欢我,她陪我去洛杉矶待了一个月也是真的,我们分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