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蝴蝶沉溺 倾芜 3078 字 5个月前

陆朝逸转酒瓶,梁津风流不羁搂着个嫩模,领口半敞,浪荡没边儿,而傅青森倒是不融进去和林恪在一旁认真下一副象棋。

祁禹时坐沙发尾端,长腿交叠,挺括黑西装下,眉眼锋利压着淡淡戾气,一手捏着酒杯,色泽透亮,冰块撞击杯壁,泛着冷气。

皮肤冷白,他一直兴致缺缺,倒是手边手机屏幕一直在亮,他没理过。

方哲,“连着一个多月都回这儿,新开的场子都没去过,二哥真收心了啊。”

方块八出完,陆朝逸也愁,“她给你喝什么迷魂汤了,哥,唉。”

“玩玩得了。”

梁津笑,“玩出真心了?”

“早出晚归,这你也忍?”

“td,我一直就反对。”陆朝逸真服,头疼,“当初刚出道就被爆出过那种事,就不该捡,多一麻烦,还附带这么多麻烦。”

方哲特天真,“二哥也和她这么多年了,估计都不是炮/友,而且早都承认男女朋友关系,不会以后要为她对抗家族吧?”

“不会栽进去了吧。”

“真有这么喜欢,阿姨知道吗,你家里什么态度啊二哥?”梁津好奇得很,身边人递来的酒都没喝。

“坚决反对呗,就是架不住二哥喜欢她。”方哲嘴快接。

酒杯杯壁遇冷凝结成水珠往下掉,海棠花枝颤动。

沈囿捂住腹部,擡手正准备敲门。

冷调灯光下,男人西装挺括,碎发漆黑,英俊脸庞半隐于暗,手腕银色腕表微微折射冷光,一手把玩着透明酒杯,微微晃动,矜贵冷郁。

他轻嗤了声,“喜欢?”

眼皮都没掀,捏酒杯的手指指骨修长冷白,青筋脉络清晰,他漫不经心开口:

“她一戏子,我喜欢个什么劲儿。”

淡漠,嘲讽,高高在上,骨子里不屑一顾的傲慢。

抵靠着墙壁,瓷砖冰冷,沈囿手指都在发抖,心脏跳动得迟缓无比,走廊好像有风,不知不觉间浑身冰冷。

屋子里他们还说了什么,沈囿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声音很刺耳,世界里的一切都是杂音。

这些天的温情都是他装出来的,可是明明他亲口也说了喜欢,为什么要骗她。

血液仿佛被冻结,沈囿抓紧手包带子往回走,偌大别墅的走廊好像漫长无比,从二楼到一楼,穿过那些愉悦欢声笑语的人群,音乐也被抛诸脑后,木讷的,笨拙的,沈囿走近别墅最右侧的杂物房,在堆了一堆字画和礼包的旁边一米五的小床上蜷缩着睡觉。

被子有股潮湿发霉的气味,窗外是游泳池,蓝色的水在夜晚波光粼粼,月光惨白,窗户没关严,时不时有冷风吹进来。

沈囿抱紧自己,注视着墙角一块墨迹,视线渐渐模糊,脸上有冰凉的液体。

很冷,再怎么埋进被子里也冷得彻骨一般,沈囿伸手挡住脸,手上都是冰凉的液体,原来早已经泪流满面。

胃部一阵一阵痉挛,隐着疼痛。

闭上眼睛,沈囿感觉自己仿佛沉浸在雨水中,没有伞,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冰冷漆黑,没有人会来拯救她。

沈囿不记得自己躺在那儿多久,梦断断续续的,梦里全是他冰冷决绝,不带一丝感情的话,戏子。

她是个戏子,这辈子,他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浑身发冷,沈囿醒后,光着脚进浴室吐,跪在马桶边,胃里又空又难受,吐的都是酸水。

在家里清洁的阿姨听到动静过来看见她,惊讶了下,连忙送热水来,问她:“姑娘,你是刚刚派对没来得及走吗?”

胃里难受得厉害,沈囿摇头不说话,脸色苍白,没一点血色。

五分钟后,阿姨过来,唯唯诺诺站在祁禹时身后,“就是这位姑娘。”

黑色毛衣和长裤,男人很高,身姿挺拔落拓,皮肤冷白,单手插兜,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般。

女人身形纤细,光脚缩在冰冷地板上,发丝沾在脸侧,伶仃瘦弱。

擡手取下浴室的浴袍,祁禹时走近,弯下腰,把衣服搭在她瘦弱纤细的肩上,嗓音低沉:“怎么回来这么晚?”

沈囿闭眸,眼泪掉个不停。

他伸手给她擦眼泪,拇指指腹温暖粗粝,“胃不舒服?”

“还是喝酒了?”他有些无奈,低头吻她额头,疏离而温柔,“看看手机,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女朋友。”

眼泪断线一样,沈囿狼狈地俯身,心底仿佛麻木得不知道疼了,而可悲的是,她还忍不住沉溺在这种虚假的温柔里。

祁禹时从没那么哄过别人,第一次对她软成那样,拦腰抱起她往回走,他嘱咐阿姨送热水来。

擦脸清洗身体,祁禹时指尖很凉,捏她肩膀,偏执的占有欲显露,“以后这种广告不准再拍。”

“化妆师摄影师都是男的,他们碰你腿了,对吗?”

沈囿偏过头去,咬着唇角不说话。

“沈囿,你是老子的人。”眼底阴鸷,轻轻扯了一缕黑发,祁禹时嗓音冰冷,“下次会有惩罚。”

温凉的唇落下,凛冽的沉香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冷感无遗。

心底好像有棵枯树,好不容易逢甘霖,却又被人连根拔起。

沈囿躺在他怀里,却觉得心底一片荒凉。

一夜几乎没阖眼,窗外雨声淅沥,一阵一阵的,天色灰暗雾蒙蒙的。

沈囿早起不舒服,又去厕所吐了几次。

而祁禹时已经换好衣服,深灰色西装,领带偏棕色,头发往后梳,几缕碎发微遮眉眼,极棱角分明骨相优越一张脸,桃花眼眼底漆黑,情绪很淡。

沈囿强忍着不舒服,走上前去踮脚给他打领带,喉结往下,冷戾纹身蔓延在颈侧,蝮蛇危险冷漠。

照例分开,她轻轻吻了下他唇角,有些疲倦:“晚上见。”

轰隆一声,引擎发动,黑色越野驶出别墅区。

祁禹时擡手解腕表,眉眼疏冷淡漠。

徐克己恭敬报告,“沈小姐昨晚九点回来的。”

所以,知道了吗?

轻嗤了声,擡手玩弄一枚银质打火机,祁禹时眼底一片冷漠。

“这周沈小姐还有个小杂志采访。”

啪嗒一声,翻盖阖上,男人嗓音低沉,“让他们停刊。”

“一念天地已经开始宣传了。”

“买江南意的热搜。”

“光点那边审核已经通过了。”

“重审。”

祁禹时晚上回来时已过八点,从安乔苑到伽蓝园,开车四十分钟,车后座里有付婉玉塞的点心糕点,轩玉斋的螃蟹还有周乔包的饺子。

“先生,夫人让您尽早和她断了,董事会那边不等人。”徐克己握方向盘,倒车入库。

“或许没有缘分。”低低一声。

指骨用力,咔嚓声响,祁禹时散漫笑笑,“我妈急什么。”

“婚我会结,其余的事,也轮不到他们管。”

推开车门下车,月光寥淡,蔷薇花瓣阖上,叶尖水珠微坠,夜露深重,别墅里灯光弥漫。

推开房门,单臂捞着外套,祁禹时从玄关进去,裁剪得体的西裤下包裹着一双长腿,肩宽腰窄,气质矜贵而冷。

客厅里水晶吊灯明亮无比,有电视声音传来,芝麻摇着尾巴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瓷砖上铺了地毯,茶几上的水还热着,白汽弥漫,玻璃窗上倒映着女人温柔的侧影。

沈囿盘腿坐在沙发上,蓬松长发散开,中指还带着那枚镌刻了蝴蝶的银戒,皮肤雪白,鼻尖挺翘,眼睛很漂亮,嘴唇也开始有一点血色。

她抱着小羊绒毯,搭在腹部,眉眼弯弯,眼底又有些憧憬和喜欢。

看见祁禹时进屋,西装挺括,眉眼冷淡英俊,擡手解领带的动作也很帅,她喜欢那么多年的男人。

沈囿微微仰起头,脸庞素净温柔,轻轻喊他:“祁禹时。”

“嗯?”他回了声。

“我怀孕了。”唇角弯弯,梨涡很浅,沈囿一手轻轻搭在腹部。

温驯柔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