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紫霞峰的青瓦之上。张觉仰躺在竹榻上,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敲击着案几,发出
"嗒、嗒
"的声响。
窗外,一只夜蛾扑棱着翅膀,固执地撞击着窗纸,发出细微的
"扑扑
"声。
"这破地方...
"张觉翻了个身,盯着屋顶的横梁发呆,
"连个手机都没有,刷不了短视频,看不了小说...
"
他伸手在空中比划着,
"连个外卖都点不了。
"
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从隔壁院落传来,打断了张觉的思绪。
那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时断时续。张觉耳朵一动,从榻上翻身坐起。
"白芷?
"
推开房门,夜风裹挟着山间特有的清冽扑面而来。庭院里的青石板上凝结着细密的露珠,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
张觉赤着脚踩过湿润的石板,来到白芷的房门前。
透过虚掩的门缝,能看到白芷单薄的身影蜷缩在窗前。她双手紧紧攥着一方素白手帕,肩膀微微颤抖着。
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在她身后投下一道孤独的影子。
"白姑娘?
"张觉轻轻叩门。
"吱呀——
"房门打开,白芷慌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强挤出一个笑容:
"张公子...这么晚了...
"
月光下,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脸颊上的泪痕在月光映照下泛着微光,像是两条银线。
她下意识地侧过脸,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这副狼狈模样。
"想家了?
"张觉挠了挠头,笨拙地安慰道,
"等找到玄阴教那帮人,我帮你...
"
"张公子!
"白芷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我们...我们离开太虚门好不好?仇...仇可以日后再报...
"
张觉一怔。这几日相处下来,他深知白芷对复仇的执念有多深。能让这个倔强的姑娘说出
"仇可以日后再报
"这样的话...
"怎么了?
"张觉的声音沉了下来。
白芷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泛白。她的目光游移着,似乎在权衡要不要说真话。最终,她还是败给了良心:
"周前辈他...他今天...
"
张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轻轻按住白芷的肩膀,感受到掌心下的身躯正在微微发抖: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
白芷深吸一口气,将白天所见娓娓道来。说到周乾德被逼着舔食地上的糕点时,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我当时躲在岩石后面...想去找他问些事情...
"白芷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些人...那个叫赵明轩的...他...
"
一滴泪珠滚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
"啪嗒
"声。
"我...我不想连累你们...
"她抬起泪眼,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太虚门势大,我们...我们可以先去别处...
"
张觉静静地听完,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白芷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着青白色。
"走。
"张觉转身大步走向周乾德的住处,脚步重得惊人。白芷小跑着跟上,心中既忐忑又有一丝隐秘的期待。她知道张觉不是普通人,但面对整个太虚门...
周乾德的住处比他们简陋得多,只是一间偏僻的耳房。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昏暗的油灯光芒中,周乾德正佝偻着背给自已上药。因为是散修,没有那些可以疗伤的丹药,只有自已带的一些凡人的药膏。
听到动静,他手忙脚乱地把染血的绷带往身后藏,却不小心打翻了药瓶。
"前...前辈...
"他慌乱地站起身,牵动了膝盖的伤,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谄笑的脸此刻青紫交加,嘴角还结着血痂。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手指——十指指甲几乎全部翻起,指尖血肉模糊。
张觉盯着他的伤,声音平静得可怕:
"谁干的?
"
"没...没什么...
"周乾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飘忽不定,
"是我不小心摔...
"
"周前辈!
"白芷忍不住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怒其不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