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辰礼

“你不将这些全部寄给赵杭吗”杨启看着桌上还剩的一叠厚厚的信，挑眉好奇问道。

顾韵站在窗边放飞了鸽子，转身对杨启笑了下，礼数周全，“小姐嘱咐过我了，一年只能寄一封信给赵将军，作生辰礼。”

“多谢陛下将信鸽借我。”她又行了个礼，“太后嘱咐我早些回去，我先离开了。”

只剩杨启一人站在空荡荡的书房中，他倏然间涌上一个莫名的极淡的难过。

可他如今已是皇帝，百姓安居，四海安康。他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他该高兴才是，为何难过

良久，他才恍然发觉，他有些想顾嫣了。

想念那个表里不一，城府极深的女子。

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

鄯州，节度使府。

萧鸣珏辞了官，倒也没闲着，赵杭只是忙了几日军务，他竟已经成了城中最出名的医馆的坐堂郎中，倒是比赵杭还忙。

萧鸣珏这日回来得比往日还晚些。

赵杭已经自己用过膳，坐在院中发呆。

“怎么了”萧鸣珏悄悄走过来，刚想伸手替赵杭揉揉xue位，但又在最后一刻收手，只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赵杭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之间一时沉寂。

片刻后，赵杭率先起身，淡淡道:“没事，我去休息了。”

她其实是想问萧鸣珏今日去哪了——她今日从营中回来时特意绕去医馆，医馆的人却告诉她，萧鸣珏今日没来。

那他去哪了

萧鸣珏往日回来后，都会与她讲今日有何有意思的事，但今日他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赵杭也拉不下脸去问，索性回屋休息了。

翌日，赵杭起身时萧鸣珏已经不见踪影。桌上留有饭食和字条，说他去医馆了。这本来是很寻常的一件小事，但赵杭陡然间就觉得心头有些堵。

她没吃饭便去军营了。

薛修元说营中弟兄给赵杭办了个生辰宴，请赵杭喝酒。赵杭本想推了回去，但转念一想，萧鸣珏不在，她回去也没意思，不如去喝酒解解闷。

酒过三巡，天色渐黯。

堂内热热闹闹，不时有士兵上来向赵杭敬酒，赵杭来者不拒。

薛修元都有些担心了，没好气地轰开一个百夫长后，上前劝赵杭:“将军，您醉了，少喝点吧。”

赵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用手撑着脑袋，淡淡道:“我没醉。”

她只是有些烦，烦顾韵寄来的那封信里写的什么狗屁向前看，不要难过，不要想过去的事。既然不想自己难过，她就别死啊。

就这样突如其来地消失在她的生活中，真的很过分。

赵杭猛然站起，踉跄了一下，才略有摇晃地往外走。

“将军您去哪”薛修元小跑着追上她问道。

“回府。”赵杭回得很快，脚步也渐渐变得平稳。

她决定了，她要去问萧鸣珏昨日到底去了哪里。她可不想萧鸣珏跟顾嫣一样，哪天突然就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节度使府外，赵杭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入眼的便是满院通明，树影婆娑，夜风暖柔。赵杭看见萧鸣珏站在光亮之中，笑盈盈地对她说:“生辰快乐。”

她顿了片刻，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烈酒延迟了她的思绪，片刻后，她才缓慢地应了一声，擡脚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