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几局之后，李鸾徽点了祝檀与杜定的名字。
两人走上台，互相友好抱拳示意。
等铜锣声响后，两人便认真对起招来。
之前祝檀没在其他弟子面前露过脸，仅仅昨天一场，杜定便将她的招式摸得七七八八。
祝檀并不是剑走偏锋之人。
她出招偏温和，也正如她的凝霜剑那般，看似没什么力道，实际上剑气锋利，直取弱点。
反观杜定，他确实如萧云湛说的那般——
招式狠厉，一开始就把对手给唬住了。
祝檀不敢松懈，沉着应对，她今天是报了必胜的决心。
毕竟为了那十颗上品灵石，也得拼尽全力。
两人有来有往地过着招。
见赛场上胜负未现，有些大胆的弟子主动上来询问萧云湛:“萧师弟，你觉得他们俩谁会赢得比赛”
萧云湛都没有思考，直言道:“祝檀。”
站在他头上的灵宝也点头附和着。
“阿檀!阿檀!”
“阿檀才是坠厉害的!”
“……”
弟子心里还是站杜定的。
毕竟一个入山十年的弟子，还是更有优势一点。
“萧师弟这么武断就下结论了么”
另外一名弟子问。
萧云湛笑得有些意味不明，“不是我武断，是祝檀的实力本就远高于杜定。”
那弟子还想辩解，“光凭第一轮，萧师弟就能看出祝檀的实力”
萧云湛道:“那你就且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弟子哑然。
等他再看向试剑台时，局势竟然朝祝檀这边倒去。
“……”
还真让萧云湛说对了么。
杜定从一开始就兵行险着。
他将这个思路贯彻到底，等次数用多了，就容易看出破绽。
祝檀就是利用他的破绽，才逐渐建立起优势来。
试剑台上比试还在继续。
双方各不相让，剑气凛然肆意。
杜定稳住心神，朝祝檀一剑劈了过来。
祝檀身形灵活地往后一退，随即便使出一招孤雁出群来抵挡。
等完全挡住杜定的攻击后，她突然转变思路，用了孤雁出群的变招直刺过去。
孤雁出群是防御性招式，就连变招也是偏防御性质的。
任谁都没想到，祝檀竟然会拿出这招来攻击。
杜定想挡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瞪大眼睛看着凝霜剑刺过来。
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然而意料之中的一剑并没有刺来。
祝檀并未刺破他的护身灵气，但剑端已指向了杜定的命门。
“我输了。”
杜定睁开眼，看着横过来的剑端，眼神灰白，也认命地低了下头。
虽然昨日祝檀出尽了风头，但他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是他自作聪明轻敌了。
也是学艺不精。
祝檀收了剑，她微微颔首，“杜师兄，承让。”
比赛结束，李鸾徽也宣布了胜利方。
“第二轮第七局，祝檀胜。”
连胜两把，祝檀注定成为了内门大比最大的黑马。
有人恭喜，有人羡慕，也有人酸。
“不过是仗着拜在怀灵仙尊门下，得了些许的优势罢了。一个羽化骨，在剑修这条路上，注定走不长。”
“我若是能拜怀灵仙尊为师，成绩不比祝檀差。”
“我看呐，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吴繁与杜师兄都有失误。”
“且看看第三轮，没有人的运道能一直这般好。”
“……”
也有人看不过去，反驳了几句，“要我说，你们就是太酸了。像你们这样成天只知道酸别人的，就算拜在了怀灵仙尊门下，也不如人家祝檀。”
“就是，这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与其在这里拈酸，还不如回去好好练剑。”
“……”
众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祝檀。
她从试剑台上下来后，灵宝便扑腾着翅膀朝来飞来。
祝檀接住它软乎乎的小身子，挑眉道:“小家伙，我表现的怎么样”
灵宝傲娇地擡了擡头，“一般般吧。”
这个“一般般”已经是灵宝难得的夸人词语了。
祝檀唇角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轮还有几局才结束。
祝檀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时，不远处便由远及近走过来一道颀长身影，如松如竹，挺拔修长，眉眼更是出尘入画。
这般身姿，即便是隔得远，也知道是怀灵仙尊无疑。
祝檀大步走过去，还未开口，就听他道:“比赛已经结束，回天华峰吧。”
“现在吗”
晏归衡点头，又问:“你可是要等萧云湛比赛完”
祝檀摸了摸头。
倒也不必等他。
毕竟第二轮和他对战的，只是一个中峰弟子，他赢面很大。
“师尊不用等到第二轮结束吗”
“不用。”
晏归衡声音淡然，“我已卸任了云霄宗的职务，内门比赛之事，不用我在场。”
“那师尊……”
祝檀心脏快了一分，“为何还要过来”
晏归衡开口:“你是我的徒弟。”
他这句话简明扼要。
这个内门大比，他就是为她而来的。
祝檀跳动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原来还真如苏扶黎所说的那般。
祝檀心里感动得想哭。
师尊对她也太好了吧!等下回去琉璃岛时，她真要去女娲庙拜拜了。
晏归衡召唤出昆吾剑，并叫上她，“走吧。”
“好哦。”
祝檀手脚并用爬上剑身，与晏归衡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站好。
回去的途中，晏归衡御剑速度便慢了下来。
祝檀想起来时横冲直撞的仙鹤，“师尊，你可问了早上那只仙鹤”
“嗯。”
晏归衡声音飘散在风中，有些失真，“是上云峰的仙鹤，那仙鹤偷喝了你送给苏扶黎的酒。”
祝檀:“……”
她噗嗤一笑。
看来这仙鹤和灵宝一样，也是一杯就倒的主儿。
“看来我酿的酒是真的好喝。”
她话语里全是自信劲儿。
晏归衡配合她应了声，声音柔和。
“嗯，味道很好。”
-
回到天华峰后，晏归衡并没有让祝檀着急去练剑。
她今日比试已经费尽了心力，不如就打坐入定，巩固经脉。
祝檀听话地入了定，片刻后，她就坐不住了。
她扒拉开乾坤袋，发现上回萧云湛送来的酒曲她完没用还。
剩下的酒曲，大概还可以泡十坛左右。
祝檀从铺垫上坐起来，打算跟晏归衡告个假，去后山采点仙果。
她走到晏归衡房门前，敲了敲。
“怎么了”
房门门关，晏归衡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祝檀。
她刚好背着光而站，一身光晕柔和。
祝檀嘿嘿一笑，“师尊，我想去后山再摘一些仙果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