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女子居多,容儿生产在即,最近要多劳柳和费心,有事便来信给我。”
“明府放心,就算明府不说,柳和也会时常去看一看,毕竟明府一离开,除却婢子侍从,就剩下夫人与她母亲。”
潘安感激,拍着他的肩:“多谢。”
夜晚时,潘安对着杨容姬肚子说话。
“父亲要先离开一段时日,你要乖乖的,父亲回来时,给你带好看的首饰。”
肚子动了一下。
杨容姬笑:“他听到了。”
潘安将手掌贴在她肚皮之上:“听到了便要信守承诺,待父亲回来,便给你取名,若是父亲回来了,你还在母亲肚子里,那父亲便能看着你出世了。”
只是如今还不知道,能否在这之前赶回。
杨容姬在夜间,一直望着他,潘安知道,将手贴在她脸颊之上,柔声安慰:“容儿,快些睡,不然明日怎么送我?”
杨容姬鼻子有些发酸,闭上眼睛,不让他看见。
潘安侧身搂着她,轻拍她后背。
第二日天一亮,杨容姬便睁开了眼睛,潘安已经起身,正收拾着行囊。
她扶着肚子小心站起,看潘安穿梭于晨光里。
见杨容姬起床,他停下手中动作,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要走了,杨容姬突然来了脾气,轻轻挥开他,转身走回屋内。
潘安失笑,跟在她身后,杨容姬不理他,自顾自重新躺下。
潘安坐到床边,对她道:“容儿,我每日都会给你写信。”
“回信太累,我不要回。”
“那容儿便不用回,只需看我写的便可。”
不回答。
“容儿,回头看一看我,欧阳旭已经来了。”
猛地转身,入目便是潘安狡黠的笑。
杨容姬还是抱住他,半响没有松开。
片刻后,欧阳旭真的来了,马车停在门口,车夫挥着长鞭。
杨容姬松手,潘安小心抱起她,替她披上外衣,牵她走出屋外。
欧阳旭带着侍从去搬行囊,对杨容姬笑道:“夫人。”
杨容姬微笑。
杨氏也走到这边,替杨容姬拢了拢头发。
一切收拾妥当,潘安松开杨容姬的手,登上马车,杨容姬靠着门框,目送他走进车内。
他探出头,挥手:“容儿,进去吧。”
杨容姬对他笑,亦是挥手。
潘安回到车内,欧阳旭拜别,车夫挥长鞭。
他又探了头,手拨开车帘,杨容姬见他手腕上,依旧是鹅黄丝绦。
杨氏拭去杨容姬眼角泪水,拉着她进屋。
“容儿,母亲给你做了酸豆角,过来尝一尝。”
“好。”
潘安走后,杨容姬慢慢平静下来。早上,杨氏与漪儿一同帮她换衣梳妆,上午,跟着杨氏一起学绣花,学做小衣裳。
午后,跟杨氏一同去周边散步聊天,这个时节不算太冷,微风恰是温柔。
生产的一系列事情杨氏都已安排好。
晚上,杨氏会与婢子一起准备吃食,每餐都不曾重复。
入夜,是杨氏陪着她一起入睡。
第五日,她收到了第一封书信,潘安写下沿途所见所闻,还有绘画,越是在车上所绘,故而有些歪歪扭扭。
杨容姬笑着看了许久,最后却只是高冷的留下两字:已阅。
如同潘安往日批阅公文一般。最后还是藏了一幅画,画的是他在车上挑开车帘的场景。
潘安收到回信时,正与长官在一同议事。
欧阳旭见信使送来的是杨容姬的信,不敢耽搁,火速递到潘安手里。
歇息的片刻,他展开书信,一纸两字,几乎占满整张纸。
已阅。
他笑出声,众人齐齐看过来,他只好走出屋外,下意识翻开来,原来背后有画。
画中人,是他。
之后坐在桌前,长官侃侃而谈,他总是会摸摸书信,时而笑一笑,有人在这时突然唤他:“潘岳?”
他寻声望过去,一本正经回道:“啊?”
张柳和每日都会抽时间去县令府,他听闻孕妇有些爱胡思乱想,便搜寻来各类故事,讲给杨容姬与杨氏听,杨容姬觉得,张柳和这个口才真是了得。
讲到精彩处,腹中胎儿也会动。似乎也是听得懂。
杨容姬寻思着,莫不是被张柳和带偏了?将来可别真的去说书了。
于是她寻了琴,让张柳和每日抚琴。结果听起来就像拉锯,最后还是作罢。
潘安的书信当真每日都会有,有时信使耽搁了,会一次送上两封,杨容姬总会在傍晚细细看。不再高冷只回两字,而是仔细告诉他每日所见所闻。
每次都会夸赞张柳和的口才。
后来张柳和收到潘安的书信,略带疑惑的拆开来,以为是有什么吩咐,结果是叮嘱他不要去县令府讲故事。
张柳和瞠目结舌,不懂便问,修了一封书信询问缘由。
一直没收到回信。
晚上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