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问她:“容儿觉得,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为何?”
“她很安静。”
潘安笑:“我可觉得是男孩,毕竟容儿爱吃酸。”
他顺势将被子搭在杨容姬身上,在杨容姬抗议之前说道:“他方才对我说,不要让他的母亲着凉了,夜间温度低,着凉了他可会心疼。”
杨容姬不说话,潘安拿过一旁的蒲扇,扇了扇。
“这样就好了,睡吧。”
杨容姬闭眼,潘安揽住她。
天色将明时,杨容姬醒来片刻,潘安闭着眼睛,手里的蒲扇还在缓缓摇啊摇。
杨容姬轻轻接过,对他扇了扇,她可看见了,潘安额上有汗水。
胎儿第一次动时,杨容姬正在授课。
孩童发现了,惊奇道:“夫子,他在动哦。”
杨容姬低头,果真见到肚子起起伏伏,她微笑,学子们都讶异的看着她肚子。
潘安回府时,杨容姬轻抚着肚子,低低的说话。
潘安走近一听,她是在跟孩童聊天。
“再踢个腿让母亲瞧一瞧,你父亲还没见过呢?”
“不要这样小气呀……”
潘安笑着坐在她身边,将手覆在她手之上。
杨容姬一扭头,恰好碰到他的唇。
杨容姬惊诧,潘安挑眉。
这动作,他可都算计好了。他伸手,杨容姬定然会转头看他,那他便好巧不巧也侧着头,好巧不巧……能在杨容姬转头的瞬间,触上她的唇。
扭头的一瞬间,肚皮动了动,杨容姬迅速低头,潘安也跟着下望,掌心之下,有动作。
胎儿在踢她。
最初的兴奋过去,潘安皱眉问杨容姬:“会痛吗?”
杨容姬摇头:“还好。”
潘安松了眉头,摸了摸小腹,肚皮下有动作,恰好踢在他掌心。
眉目笑,微风痴了。
月份大了,杨容姬夜里会做噩梦。
有时夜半会低声哭,潘安立刻能醒,拍着她,轻言安慰。
他的怀抱很温暖,整个将杨容姬护在手臂下,对她讲,不要怕,他在。
每次夜半惊醒,潘安总是立刻将她拥入怀里,声音尤带着刚醒的沙哑。
后来,杨容姬醒来,不再出声,只是凝视着他,她不忍心吵醒他。
可每次刚看他一会儿,潘安便睁开了眼睛,笑着抱住她:“醒了怎么不叫我?”
杨容姬捂住他双眼,道:“檀郎快睡觉。”
潘安眼睫划过她掌心,摸向她肚皮,轻柔道:“是他告诉我,母亲惊醒了,父亲快些醒来。”
杨容姬松开手,好奇道:“真的?”
潘安捧住她脸颊,吻在她眉心。
“真的。”
过了一段时间,杨容姬行动愈加不便,她向私塾告了假,孩童们散学路过,会进来与她聊天,还从自家带来了鸡蛋。
送走了孩童,她便走出屋门去等潘安,紫苏与漪儿都在她身边。
她总是等在那棵槐花树下,潘安在路上一擡头,便能见到她的笑脸,他疾步走过来,很杨容姬说今天做了些什么,身后又有小狗跟着。
农人踏着夕阳回家,潘安携妻子走过那棵槐花树。
槐花树记得等候的人,它会完全遮住倾斜的太阳。
夕阳将落时,槐花树下有女子。
候人兮猗。
晚上好,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