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明月高悬，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之中。

“月一公子，你看，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离我最近的，就是河里的月亮，可惜啊，手探进去，也就是一场空罢了。”

两人席地而坐，一壶酒，两只杯，对月小酌。

诗霜痴痴的看着河里的月亮，曾月怡真是怕她顺着船沿一个不小心栽下去，无意识的上前拽住了她的裙角。

诗霜喝多了，感官却灵敏，侧过脸乖顺的对曾月怡笑着，轻轻把那一角衣裳扯回来。

“月一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曾月怡心里明白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她也是女子，这样是无事的……可诗霜她不清楚啊！

曾月怡的脸上不知怎么就烧了起来，烫得很，许是酒喝多了吧。

诗霜心里愁苦，一杯接一杯，曾月怡根本就劝不住。

送诗霜回房的时候，她险些一个趔趄绊倒在门口，曾月怡眼疾手快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又犹如被火烧了似的，赶紧松开了。

曾月怡支支吾吾的，“那、那处有跟木刺，我怕你倒了戳到脸上。”

诗霜笑了笑，人却像一滩软泥一样倒了下去。

曾月怡也不知道怎么发展到了现在的这个境况，她和诗霜一道倒在了床上。

她似乎睡熟了，手却拉着她的衣角不放，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放弃我”。

曾月怡好不容易把自己挪到床边，这实在是太失礼了，她是想照顾她，可……她跟一个女子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真的很别扭。

从小她就没了娘，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己一个人睡觉的。

更何况，万一诗霜突然醒酒了，还不把自己的当成登徒子了？

曾月怡要走，诗霜却一见她走就开始落泪，她也不多说话，就只是眼巴巴看着曾月怡一串串的掉着眼泪，眼泪珠子都连成线了。

曾月怡哄着她，“我不走远，就在桌子前面坐着好吗？”

诗霜也不说话，等曾月怡坐过去了，她就也踉踉跄跄跟过去，和曾月怡挨着坐。

曾月怡有点恼了，“我送你回来，仁至义尽了，我困了，我要回去了。”

诗霜拉住她一个手指头，“月一，我到了扬州就要失去自由身了。”

曾月怡猛的回头，“为什么？你不是说去投奔亲戚吗？”

诗霜低头，喃喃道：“是啊，收留我的条件，就是我以后的身子和婚事都由不得我自己做主了，其实比青楼也好不到哪儿去。也许，还没等我成婚，就已经被送到哪个男人的床上了。”

曾月怡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但是出门的脚却着实迈不动了。

“就没有别的出路吗？隐姓埋名去别处呢？”

诗霜惨笑，“月一，我跟你说实话，我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不可能任由我消失的。你说，我只是想活着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诗霜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似乎真是到了伤心处，曾月怡走了回来，掏出帕子笨拙地为她擦着眼泪。

诗霜却好像要把这么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把曾月怡的帕子都哭了个半湿。最后更是情不自禁的扑到了曾月怡的怀里，抱着她的腰抽泣着。

曾月怡整个人都傻了，她的手半举在空中，根本不敢碰诗霜半点。

“那个……这样不好吧？我可没有碰你啊，我真的得走了。”

曾月怡感觉自己嗅到了危险和麻烦，来自女人的麻烦。

诗霜却如蛇一般攀上了曾月怡的身体，紧紧搂着她的腰不放。

“月一，反正这副身子我也保不住，不如……给了恩公也好。”

曾月怡吓得赶紧掰开她的手指头，“不是，你别闹，你、你好好活着，有麻烦再找我，但我们不能这样。”

诗霜“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恩公是嫌弃我从青楼中出来的吗？可我是清白的，没有被任何人染指。”

曾月怡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她有心直接踹诗霜一脚，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却又下不了手。

最后只能破罐破摔，“收收你的心，别昏了头，我是女子，跟你一样，都是女子，你懂吗？！”

没想到，诗霜笑了笑，“我知道啊，认识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曾月怡绷不住了，“你、你明知我是女子，你还……你还这样？”

下一瞬，诗霜飞速到她唇上啄了一下，曾月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没有一脚把诗霜踹飞。

被人亲吻的感觉真的很奇妙，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是曾月怡依旧感觉到了对面人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