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当天师见到鬼母

“女儿魏晚晚，请见母亲。”

“女儿魏晚晚，请见母亲。”

三声呼唤后，南淮叙转换了铜钱剑的方向，变以奇异的韵律念诵起咒文。

“请诸天鉴，吾玄门南氏子弟敬请先人，以二礼六牲为供，宴阴界鬼王——”

写有鬼母姓名和八字的黄纸被凭空燃起的心火烧尽，并未留下半点余烬。

“魂归来兮——”

魏晚晚面无表情，轻飘飘再次一拜：“女儿请见母亲。”

随着他的挥动，铜钱剑因为震动发出了规律的“叮叮”的声音。

叮叮……

“魂归来兮——”

“请见母亲……”

叮叮……

“魂归来兮——”

“请见母亲……”

不知重复了几次，姜汜突然感到温度在变低。

在绵延不绝的呼唤声中，他捕捉到了不同的声音。

“嘻嘻……”

“哈哈……”

“哇哇……”

“妈妈……”

“妈妈！”

“妈妈！”

“妈妈！”

许多小孩子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吵闹了起来，盖住了引魂的声音，盖住了所有的声音，一瞬间取代了所有的感官，只剩下扰人的童声。

太多了、太吵了！

仿佛有成千上百个孩子同时发出不同的声音……

左眼中突如其来的凉意帮姜汜驱赶了这些噪声。

姜汜定了定神，意识到声音已经不见了——也许它们从未真实存在过？

而他们眼前、鬼门阵法的最中心，多了一个“人”。

封印鬼门的阵法无比繁琐，其实是很大的。因此，哪怕姜汜三人围在符文阵的三个方向，但中间还是有很大的空位。

现在，那里正站着一个老婆婆。

她身形佝偻，白发扎成个髻，手背在弓着的腰后，看起来就像一个路边常见的买菜的老太婆。

除了她身上的衣服。

这是一身有花纹的暗红色棉衣，看起来非常工整，按照农村旧式样来的，而且是很明显的新衣服。

只是这并不是平常的衣服。

——这是一身寿衣。

［鬼母］。

和反封处长期打交道的第二位鬼王，终于露出了真容。

就是这个看起来身材干瘪的老人。

魏晚晚正垂着头跪在老人的前面。她仍然抱着牌位，全身都在颤抖：“母亲……”

鬼母那张满是皱纹和老人斑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伸出枯萎的双手，颤巍巍的抚上了魏晚晚的脸。

“好姑娘。”她回答，“阿娘在这里。”

姜汜打了个抖。

他没法说出鬼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

像老婆婆、像年轻女人、像市场上买菜讨价还价的婶子婆子，像家里温柔嘘寒问暖的母亲。

对，像母亲。

年轻的母亲，年老的母亲。仿佛有无数个人同时在开口说话——

“阿娘在这里。”

但是随着这句话的吐字，这种奇异的感觉也逐渐削减，最终变成了普通老婆婆的声音。

“女儿今日宴请母亲，是有事相谈。”魏晚晚慢慢的说，“请母亲先入席。”

鬼母没有回答。她只是慈眉善目的看着魏晚晚，仿佛那就是她唯一在乎的存在。

魏晚晚显然也很熟悉鬼母，她并没有等待回答，只是抱着牌位缓缓起立，转身走到供桌前。

南来雪看了姜汜一眼，往桌子的方向走去。姜汜和她保持同步，一左一右，把客座的椅子拉开来。

魏晚晚把牌位恭敬的放到了客座面前的桌上。

“请贵客入席——”南淮叙再次挥剑。

鬼母没看动作，可立牌被放下后，姜汜他们刚刚拉开的椅子上，就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老太太。

“陪客入席——”

魏晚晚和云晴一左一右坐在了鬼母的两边。

而那些泥偶，也不同了。它们好像瞬间有了灵光，眉眼五官变得清晰而生动，喜怒哀乐都真实了起来。

“嘻嘻……”

“哈哈……”

“哇哇……”

孩子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慢着点、慢着点。”鬼母擡起浑浊的眼珠，“宴还没开呢……”

“傧相入席——”

姜汜和南来雪也入座了。

“开宴！”南淮叙终于收剑入座。

气氛瞬间变得再次不同。孩子们的声音又一次安静下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