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端王的亲临营销新套餐(2 / 2)

浮白馆新酿的杨梅酒是不可多得的琼浆,酒液绯若朝霞,清如琉璃,颜值堪比蔷薇御酒。

馆中其余酿酒也是如此风格,多以果为介,酿造出来的酒液清亮,入口柔甜、甘美,不易醉人。真“醉翁”初次尝试,多看不上,然很受娘子与雅士们的青睐。

京中其他卖酒正店多模仿樊楼,以求销量不差,少有这般殊异的,浮白馆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扒榜”的风吹了一段时日,有飘了的,仗着店大欺客,遭到反噬门庭冷落,也有似虞记这般越发勤谨的,来过的客人因此更信服《汴京饮食录》,将书册推荐给身边亲朋,亲朋又带亲朋。每售出一册,都是一次免费营销,但凡接住了这股热风的,以虞记为首,都着实狠赚了名气。

先前拿着手稿去刻印的不过是个小黄门,那些见人下菜碟婉拒了的刻印坊老板,此刻更是肠子都毁青了。

天圣节刚过,端王尚未走,暂居别业里,才围观了一起“告御状”,民间热闹,一时兴起,便也来逛逛。

店里,虞蘅也听说先前告御状那郑老叟,因被守卫割伤了喉咙,由太后身边的人带回去养伤,期间竟差点遭杀灭口!

郑老叟住的回春医馆,乃汴京城内最好医馆,太后派了好几个侍卫在此看管,却不想还是差点出事……行凶人是谁啊,竟胆大至此,不不,该说是手眼通天才对。

郑老叟新旧伤养了一月余,总算能利索地下地开口。

三月末,郑老叟觐见官家,出宫时满面红光,而后就听闻官家陆续发落了几个官员,贬的贬,流的流,而郑老叟自此搬去了乡下隐居。

阿盼说,他是怕仇家报复。但凡话本子里这么写,郑老叟便活不长了。

虞蘅以为她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五六来,却不想又是“套路”,嫌弃地推她一把,自顾去开门。

上午客人一般都少,已经习惯了虞记开门时辰晚,不会跑空,于是每日上午虞蘅几人都能很从容地洗菜、切菜、备菜。

这些时日却有几位早来客。

开门不多久,一个穿墨色圆领广袖锦袍的老者,探究地走了进来。

他的随身侍从——一个穿竹纹窄袖长衫的中年男子,见前店没别人,于是走到虞蘅跟前,敲了敲柜台边上。

时近午,店里只坐了二三桌,跑堂的都在躲清闲,难得清闲,虞蘅也不说她们,自己也缩起来算本月的营收,因为《汴京饮食录》,利竟比上月翻了一番!

若按着这个速度,何必等到两年后,恐怕一年半载便在汴京成置业了。虞蘅表面上镇定,实则心里已将嘴咧到耳后根。

正畅想着,听见“叩叩”声,她带着笑擡起头来,问道:“客人吃些什么?眼下酒只有碧涧,菜都备好了的。”

听到“碧涧酒”,端王原本打量四周陈设的移到了她脸上。不知怎的,眼前眉目慈祥的老丈,眼神却叫她很不舒服。

若说是上位者威严,可浸润宫闱的蔡老、东宫太傅许相公,甚至于动不动自恃身份的贵介公子裴垣,都没有给她这种感觉。

虞蘅将笑容再绷了绷,不叫对方瞧出虚来。

“碧涧生潮朝自暮……小娘子这儿,也有卖碧涧酒?”端王仔细打量她后,自念叨了一句诗,仿佛陷入什么回忆。

“这酒可有什么不妥?”

虞蘅忙笑道,“老丈若不喜,前走数百步,另有一家酒楼。或是夜里再来,届时有很好的杨梅浆。”

端王扬眉:“小娘子所说另一家,可是姓谢?”

“正是,蔡都知所撰《饮食录》上官行榜榜眼,便是这谢家酒楼。”虞蘅不大愿意接待他,心里的第六感正叫她将此人推出去,于是也不吝啬给旁人打广告。

中年侍从轻斥道:“我家王爷问你什么,你只答便是,何来废话!”

端王却是不以为忤地笑了:“林峙,冲一小娘子撒什么火?叫别人听去,还以为咱们对官家裁决有所不满。”

虞蘅惊讶地看了他们一眼,王爷?这般年纪,如今又在汴京的王爷,只有那一位……

林峙不再说话,端王微笑道:“便来一角碧涧酒,至于酒菜——店家可有什么推荐?”

虞蘅抿抿唇,到底还不能得罪他,于是垂眼递上了菜单:“王爷天潢贵胄,小店不敢做主,还请王爷一观。”

随意拣了张桌子,端王又叫林峙也在对面坐,要了招牌炸豕骨与黄酒炖肉,再要了山海兜、豆腐鱼圆,还有隔水蒸的虾仁鸡子羹。

菜点好了,便坐着等上菜。

虞蘅将菜一股脑丢给阿柳,亦没叫苏静云知晓,她的仇敌,冤害她家人的凶手,便安然无恙地坐在虞记店里,自己还得给他陪笑脸。

下毒是不大操作得了的,要忍住往饭菜里下巴豆——

那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