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洲蹲在地上,靠在她的膝盖上。
宁南桔低头看去,微弱的光芒照在他的面庞上,他看起来有点脆弱。
他并不是总这样,所以这个时候的他就会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宁南桔的手指在他巧克力一般的皮肤上轻轻滑动,像是在安抚他。
或许是有她在,他才能说出这一切。
那天,也是和今晚一样,下着暴雨。
战洲和往常一样,独自去狩猎。他的性格很寡淡,但也不是从一出生就定型的。
是因为他的阿妈生下他后,就大出血死了。
从他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听到阿爸在念叨“早知道就不生了,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类似于这样的话。
阿爸喜欢酗酒,他一旦喝醉就会说出真心话。
周围的雌性也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雄性会用石头扔他。
慢慢的,他也变成独自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他神奇的发现阿爸不再酗酒。
他突然开始亲近他,告诉他,曾经他和她的阿妈有多么多么的相爱。
正是因为这样,战洲第一次明白,爱是什么。
他觉得阿爸为了阿妈,是可以付出生命的那种爱。他甚至担心有一天,阿爸会因为阿妈而殉情。
于是,他原谅了阿爸之前的那些话。
小小的战洲在心里这么说着。
直到一年又一年。
某一天,是阿爸的诞生日。他偷偷的从别人那里知道的,他假装出去玩,实际上准备了一颗獠牙,是他亲手狩猎的。
虽然动物不大,但对于幼小的他来说,是不错的礼物。
他握着那颗串好的獠牙,开心的想要给阿爸诞生礼物。
却没想到看见阿爸从帐篷里面走出来,他刚要跑过去,他却进入另一个帐篷。
那是一个雌性的帐篷。
让战洲不可思议的停下脚步。
战洲记得这个雌性,好像叫什么燕子。她是个不算漂亮的雌性,但很白,白的发光。平时在部落,很多雄性会不加掩饰的讨论她的皮肤。
他觉得很恶俗,而他的阿爸曾经制止过几次。那时候,他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阿爸。
因为他觉得。
保护一个无辜的雌性不受到伤害,也是一个雄性该做的。
只是,他从没想到,阿爸会进入一个雌性的帐篷。很隐秘很隐私的地方,那个地方能随便进去吗?
就算他未成年,也知道不可以。
战洲看看四周,没有人。
他咬咬嘴唇,毅然而然的走过去。
轻轻掀开布帘。
探头进去。
一股很浓烈的很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很不自在。
房间的外围很干净很整洁。
再往里面,就是她睡觉的地方。隐约似乎可以看到两个身影在翻滚,还有男女交合的声音。
战洲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
他只觉得很恶心。
有什么东西把一切都给颠覆。
胃里面波涛骇澜,有一种想要呕吐出来的冲动。
战洲听不下去,捂着嘴冲了出去。
他大步大步的跑到后山,风如同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好疼。
啪嗒一下。
他摔倒在地,用力吐出来,直到吐到什么都没有,只能呕出酸水,他才停止。
“啊——”
战洲愤怒地爬起来,对着周围的空气大叫,发泄自已的怒火。
什么都是假的。
他曾经以为阿爸不酗酒,是因为对阿妈的爱,终于让他觉悟,让他想起自已还有个和她的儿子,让他担负起阿爸的责任。
那些曾经的浪漫往事,从阿爸嘴里说出来的,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讽刺。
他无法接受。
所谓的爱如果能轻而易举给别人,那怎么能叫做爱?
他深刻的为从未见过的阿妈不值得。
10岁。
一个不懂爱的年纪,却被爱伤的很深。
那天回去之后。
所有人,包括阿爸都觉得他的叛逆期提前到了。他开始变得更加冷漠叛逆,对阿爸没有好脸色。
但阿爸似乎并不在意,他在所有人眼里,表演着一个好阿爸的形象,只有他知道他虚伪外表下的丑陋,就像是蠕动的虫子一样恶心。
恶心。
恶心恶心。
他以为阿爸能藏的住。
没想到,他这么喜欢那个雌性。
10岁,他没有到11岁。
阿爸就突然有一天回家告诉他,他想要和一个雌性结为伴侣。
他永远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再要孩子。
他也不会逼着战洲去认别人做阿妈。
但,他要娶她。
瞧瞧,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现在,还在扮演好阿爸的形象。
战洲忘记当时自已的反应,或许是冷漠,或许是歇斯底里,但一切无法更改。
他只记得。
在某个时刻,他突然去厨房拿了一把利刃,握在手里,然后冲进那个雌性的帐篷。
其实不应该的。
他恨的应该是阿爸。
可是,年幼的他不理解,他只知道,就是这个雌性毁掉他所有的一切。
他“喜欢”的阿爸。
他幻想中的家。
还有那个他从未接触如此向往,却全都被毁掉,让人作呕的“爱”。
那个雌性大声尖叫着。
后来。
阿爸赶来,压住了他。
因为他拒不认错,把他扔进山洞惩罚。
等他出来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他的家里面多了一个温柔的雌性,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亲昵地叫他的名字,问他想吃什么。
战洲觉得太荒唐。
从那天起。
才10岁的他,自已搭建一个简洁的帐篷。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努力,努力锻炼努力狩猎,努力着努力着,就成为了岩石大陆第一勇士。
阿爸以他为豪,可他非常讨厌他。
他叫他老东西。
阿爸从不生气,仿佛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叫。
随着年纪的长大。
他和阿爸之间已经没有很明面上的冲突,两边都在维持着天平的平衡,保持着虚假的温和关系。
但其实两个人都知道。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也许天平倾斜,一切就都会被毁灭。
但这一切暂时没发生,战洲就出意外,然后被宁南桔救了。
回忆结束。
宁南桔低头看着他,指腹擦掉他眼角下的泪水。
他闭着眼睛,不想让他看到他痛苦的情绪。
对一个相信爱的孩子来说,那一天,重塑他的认知,是真的很痛苦。
那种痛苦,不亚于把一个人的皮肤全部剥下来再安一个新的,那种生理上的痛苦。
宁南桔也挺伤心的。
她一点不希望看到他那么难过的样子,有些后悔刚才提出这个话题,“阿洲,我在这里陪着你。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如果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战洲知道自已哭了。
他有点窘迫,开始没有擦拭眼角的眼泪。
从她的大腿上抬起头来,直勾勾的,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那我们明天去,你陪我去好吗?”
她点点头。
就在这时。
战洲忽然慢慢靠近她,喷出的温热气息撒在她的唇瓣上。她不自在抿抿唇,想着他是要亲自已,慢慢闭上眼睛。
“叫我。”
她又疑惑睁开眼睛,“阿洲?”
战洲凑到她的耳朵旁,那里顿时一阵敏感,一阵湿漉漉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
然后她听到战洲低沉沙哑的性感嗓音,“叫我夫君。”
“……?”
“!!!”
夫君这个词可不属于兽人世界,她震惊地瞪圆眼睛,震惊到想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
好多混乱但甜蜜的记忆在脑子里面不断冲击她。
“你……是吗?”
她本来想问问,他是陆凛洲?因为她是从第一个世界才认识的阿洲。
可她怕问错了,他不高兴。
而且如果是陆凛洲,不应该是老公,而非夫君吗?
可战洲只是笑笑,将她慢慢推倒在床上,凑上来吮吸着她的唇瓣。
两只竖起来的犬耳朵扑腾一下冒出来。
她惊喜地握住。
一不小心兔子耳朵和尾巴都冒出来,被他逮个正着。
“快叫。”
他继续凑到她的耳朵,鼻尖蹭着她的耳朵,一路下滑到脖子。
大手捏住她屁股后面冒出来的尾巴。
“夫君~”
她颤抖的叫出声来,两只无力的手仍然努力的握着他的耳朵。
直到手腕被毛绒绒缠上。
她抬起头看上一眼,一把握住他的尾巴。
战洲轻笑一声,继续亲吻她的嘴唇。
“今晚的我这么脆弱,我的伴侣是不是应该好好安慰我一下……用身体。”
我刚才就多余安慰你。
外面继续下着暴风雨,缠绵的声音被很大很大的雨声给遮挡过去。
可是宁南桔却听不到雨落在帐篷上的声音。
她迷离着双眼。
双手的指腹滑过男人性感的皮肤,硕大的胸肌,一路下滑到那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上。
战洲性感的汗水从他额头上顺着滑到高挺的鼻梁上,随着他狂野的动作,汗水掉落在她的身上。
她猛地拽住他脖子上的银色链条。
他轻笑着,乖顺的俯身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