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才起半拍,无形气浪便掀得众人踉跄——谢云归的命理盘摔在地上,白芷的铜镜裂得更开,沈知微的银链断成三截。
玄音咬着唇稳住身形,琴弦在她指下嗡嗡作响,“《净心调》镇不住,这轮子的能量……像是要把自己炸成齑粉。”
林宇的命光在掌心凝聚成星,却又慢慢散作流光。
他转头看向楚婉君时,喉结动了动——南宋雪夜的药香突然漫上来,混着民国戏院里的脂粉气,还有明朝破庙外的雨声。
这些味道在他鼻腔里交缠,最后都凝成她眼下那颗泪痣的温度。
“还能感觉到蚀命残念吗?”他声音发哑,像怕惊醒什么。
楚婉君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直到渗出血珠,才突然睁眼。
那双眼亮得惊人,像被命轮的光洗过,“他在里面。”她一字一顿,“命尊,他没死。那些蚀命残念不是碎片,是他故意散出去的……引我们来这儿。”她松开林宇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的命纹,“现在,他在轮子中心,把自己和轮回锁成了死结。”
林宇深吸一口气,命光重新在掌心凝聚,这次比任何时候都亮。
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在命轮上,像把要劈开混沌的剑。
“那就让他出来。”他向前走了一步,命光化作金链,缠上命轮表面的封印。
那些金链刚触及纹路,命轮便发出尖锐的蜂鸣,光轨旋转得更快了,仿佛在愤怒地挣扎。
谢云归弯腰捡起命理盘,拍了拍上面的灰:“要硬碰硬?”他指尖抹过盘上的血痕,“我帮你算过,这一撞的命数……”
“不用算。”林宇打断他,金链在掌心绷得笔直,“七世轮回,我早该明白——命运从不是算出来的。”他看向楚婉君,她的泪痣在命轮的光里忽明忽暗,像盏未灭的灯,“是选出来的。”
命轮的光轨突然加速,像被搅乱的星河。
林宇的命光与命轮的光撞在一起,激起无数细碎的光点。
在那些光点里,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