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拨通了董姝予的电话让她等我。她语气生硬地回绝:“别来,我没空。”我没理会,直到开车到了她家楼下。她虽不情愿,最终还是出来了。
明天就是除夕,外面天寒地冻。我想了想,提议去看电影……可过年期间电影院人满为患,光是排队就要耗费许久,票更是难买。几番周折,最后只能无奈抢到两张深夜场的票……
董姝予得知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吃饭时,董姝予冷若冰霜。我知道她不愿意听,但还是跟她解释了我在牟念那里的经历,然后在她冷冰冰的目光中再三确定自己和牟念确实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我也没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之后,她冷冷甩了一句:“跟我没关系,也不用跟我解释!”
不过吃完饭,她的脸色倒是稍稍缓和了几分。
但在商场等待看电影的时候,她的脸又开始冷了。我琢磨了一下,开始询问她毕业后的想法。
她不理我。
我硬着头皮提议她参与医药超市的管理。
她又不吭声。
我最后无奈,第一次语重心长跟她说:“医药超市马上会继续扩张,除了你爸提供资质在我家那边开的那家总店外,后面又开了两家。去年虽然在我建议下收购了七家药店,但有三家没过关……现在剩余这七家运营状况基本趋于稳定......”
董姝予横了我一眼,蹙起眉,大概想怼我,最后来了句:“跟我……嗯,你说!”
我点头,看样她还是有理智的,于是继续说起重点:“现在各店都是独立运营,已经到了瓶颈期。我打算整合:将流水统一归集到公司账户,把门店明确为公司资产,理顺经营上的从属关系。最主要的也是明确公司主体地位,便于下半年买门市和继续扩张……”
董姝予面露不解,质疑道:“我又不懂,执业药师资格证去年底我也考下来了,我去不去有什么用?你为什么不跟我爸谈?”
我张了张嘴,暗叹董姝予太单纯,只能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跟他谈什么?医药超市本来就是咱俩的方案,当初也说好的等你毕业后加入管理。这个整合计划肯定跟你商量。”
董姝予挠头。
我无奈摇头,劝道:“你听话,这事先按我说的办。年后我先跟家里谈,然后找你爸。你以后要去公司,要是……”沉吟了下,想了想董姝予的性格,只能安抚道:“要是不喜欢,不用负责具体管事也行,挂个职就好。”
望着略显茫然的董姝予,我伸手去拉她的同时,嘴上不容置疑说道:“这是为了保障你未来的利益,听话!”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里混杂着困惑、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最终,她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我,但也没再出声反驳。
看她不以为意的态度,我没忍住,脱口提醒道:“现在我有把握这事能成,以后我估计股份可能会有变动……”
见着她再次面露困惑的表情,我又笑了笑,没往下说,厚着脸皮再次去拉住她的手。
她挣了挣,发觉挣脱不开,瞪了我一眼,啐了句:“收费!”
我诧异地看向她,见她脸上带着不情愿,迎着我的目光又强调一遍:“你松手!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凭什么让你牵?我收费!”
我握紧了些,应了声:“好~”
这声‘好’也仿佛让董姝予找到了台阶,被我握住的手,不再挣扎。
......
看完电影,董姝予转身就要回家,再次被我按住了——我软磨硬泡让她陪我去酒店住,理由是自己住太无聊。
她立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鄙夷我不怀好意、居心叵测,让我立马送她回家……但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松,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她拉去了酒店。
等到了前台,看她虽然脸绷得紧紧的用眼不住横我,但当酒店前台不断催促下,她真掏出身份证递过去的时候,我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怎么说呢,董姝予已经22岁了。随着毕业临近,她骨子里那份我重生前无比熟悉的性格特质,越来越清晰地显现出来。
“身嫌体正”——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尽管我强忍着没笑出来,但嘴角那点压不下去的弧度大概还是泄露了心思,被她捕捉到了。她顿时羞恼交加,把身份证收好后,毫不留情地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不过,陪我住酒店是住酒店,规矩我倒是明白,估计她仍打算不让我碰。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点真是我最懊恼的事之一。其实,自从2006年我放弃高考,最后在刘医生那里住院完成催眠治疗后,是有过绝佳机会把她“就地正法”的。那是在我去见牟念之前,刚决定开图文店的时候,也正是我俩关系最甜蜜的阶段——她以为我的心理创伤痊愈了,我也自认为没问题了。要不是之前阴差阳错的各种原因,这一步本就是水到渠成、“你情我愿”的事。
记得那天晚上,气氛正好,她当时虽然带着点惯常的扭捏和害羞,但身体语言分明是默许、是准备好了的。无奈就在我差不多把她衣服彻底剥光,指尖都触碰到那份温软时,她突然按住我的手,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了句:
“你会娶我不?”
我当时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整个人像被点了穴,当场卡壳,愣是没答上来。
就那么一刹那的迟疑,坏了大事。她眼神瞬间就变了,脸色也沉了下来。之后任凭我怎么哄、怎么解释,都不让碰了。
这种事当然不能用强。那次我郁闷了大半宿,也翻来覆去反思了大半宿……
上一次挨那一脚,症结也一样。明明心里都想好了答案,但事到临头,面对她那灼灼逼人的目光,我还是本能地犹豫了那么一下。虽然最终吐出了那个“娶”字,可惜为时已晚,硬凑上去还挨了一脚。在她看来,那瞬间的犹豫就等同于“没想好”、“不确定”……
她现在对我憋着火呢,态度阴晴不定,时好时坏。能让她留下来,已经是现阶段能争取到的最大进展了,哪还敢奢望其他?所以今天晚上,我不仅没敢动歪心思,牟念的事我半点不提,完全就围绕她生活来的……
我承诺等她毕业送她一只雪纳瑞。她起初绷着脸不理我,但架不住我锲而不舍地追问。后来她终于松了点口风,小声嘀咕说其实名字都想好了,准备叫“吵吵”……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嘴角已经微微扬了起来。
可这笑意刚浮现,她似乎猛地想起什么,立刻板起脸,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谁稀罕你送!不需要!”
眼看又要踩雷,我赶紧切换话题:“那……毕业要不要出去玩玩?我陪你,你想去哪都行。”
她眨了眨眼,目光像小钩子似的钉在我脸上,然后慢悠悠、一字一顿地说:“呵…我琢磨着,‘北海牧羊’好像挺不错?够远,够清净,没人打扰。”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或者……去西安看看‘王宝钏’的寒窑?听说那地儿,特别能让人‘静心养性’,体会什么叫‘忠贞不渝’?”
我眉头下意识就拧紧了——“北海牧羊”?听着耳熟,好像是苏武在匈奴那边放羊十几年不肯投降的故事?至于“王宝钏”……这我可太知道了!戏文里苦守寒窑十多年,挖野菜度日等她那负心丈夫薛平贵的可怜女人嘛!
看她躺在身侧,一本正经在那儿叭叭地“推荐”,小表情还装得特像那么回事……我心里简直哭笑不得:平时不都是我这么一本正经地胡扯吗?今天这角色怎么倒过来了?
不过,能这么煞有介事地“胡扯”,至少说明她虽然心里还憋着气,但情绪和心态似乎……还行?
我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配合地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深以为然”的微笑:“嗯……听着是挺‘特别’的地方,”话音未落,我瞅准她微微放松的瞬间,猛地出手捏住她脸,脸上虽然故作夸张地“咬牙切齿”,但手上控制着力度轻轻上下拉扯——
见她愣神,我得寸进尺,偷偷袭了下胸。
这次点到炸药桶了——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羞恼交加地给了我一脚——我也“如愿”地又哄了半宿。
不过,其实不亏,她羞恼的时候只会踹,又不会太用力,而且她发脾气才好哄,要不然反而各种噎我,哄完她会消火很久......最主要哄完能搂着睡,要不然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