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诚恳劝道：“你别顾虑花销的事，你没看出我现在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还算有点钱嘛？你先听我的，咱们先试试！”

牟念再次沉默。

我等了半天，没忍住才追问：“牟念，你有在听吗？你听我的再试试，我觉得你可以先尝试……”结果还没说完就被她长长的叹息声打断了。

她低声解释：“钱对我有用，但帮不了我太多。我其实希望的是我爸能来看看我，或者我能去看看他。就是…就是觉得越长大越孤单～”

随后，电话里就迎来了牟念长时间的沉默。我跟她提出，既然她母亲暂时不想离开牟念，那就让护工搭把手，先试试，也能分担下她的压力。

让我意外的是，牟念根据我描述，基本准确地预估了那个护工的雇佣费用，唯一的差异大概是没考虑到过年期间的溢价......

然后她很平静地说：“小卓子，你为了让我听你话用的赖皮手段就没变过，不会撒谎也没变……其实护工的行情我一直有打听的，我的情况根本不支持长期请这种能做饭而且懂护理的护工，而且我妈的情况...她排斥的是被别人护理，只要那个护工不是我，她都不喜欢......”

我张了张嘴，发觉喉咙干得厉害，忙点了根烟。

刚点燃烟，就听到牟念低声说：“最近你送我的动画和图书都快看完了，能买到《蜡笔小新》吗？我挺想看的。”

我忙吐出烟，不假思索地答：“能！”

电话里传来一句：“谢谢。”

正当我准备赶紧先挂了，好转转看哪有卖《蜡笔小新》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是她的嘱咐声：“如果能买到最好，买不到也没关系。这段时间能看到你真的很开心，就是可惜‘晓晓’不能养。你不管买不买得到就赶紧回家吧，别把时间全耗在我这……你也…嗯，挂了，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我苦笑。

原来牟念其实什么都考虑过，也想尝试，但现实不允许。她现在想要的不是金钱，其实是一束光，能让她知道该往哪走，或者走的路上能觉得不孤单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