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我最后才再次给牟念拨通电话,转达了刘医生的建议,让她跟刘医生聊聊。
牟念沉默了好久,才说了句:“其实不用……”
我无奈,让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随便聊聊,告诉她刘医生很恪守职业道德,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说,并说我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
牟念再次沉默了好久,才说了声:“好。”
随后我跟刘医生约了下时间。但这时牟念的母亲醒了,安排只好往后推。
我再次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得解决实际困难,开始寻找高级护工。
只能说这个年代高级护工太少了,加上临近过年,确实不好找。我咬了咬牙,继续提高价格,最终还真碰到了一个合适的。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阿姨,和牟念母亲年纪差不多。我跟对方聊了聊,对方儿子外出务工了,老伴去世了,能接受24小时陪护,但也坦诚说,如果是基本瘫痪状态,单人24小时陪护并不合理,最合适的是两人倒班。
我问了下价格,然后再次拨打牟念电话,跟她说了下对方情况,重点说明了对方做护工八年了,而且家庭状况很容易得到她妈的认可,让她再试试。
牟念很安静地听我说完后,平静地告诉我:“就算我妈允许也不现实,不仅价格太高了……而且我妈现在的情况…嗯,反正谢谢你,别费心了……”
我知道她的顾虑,马上解释:“不贵啊!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是先考虑你妈能不能慢慢接受,也许是之前的护工你妈不喜欢呢?”
没想到电话那边的牟念再次沉默,然后极为无奈地告诉我她家现在的花销情况,又讲了讲她预测后期她母亲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和对病情的预期,接着又说了下那个小门市的租金……
随后,电话里传来她的叹息声,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她这样。
沉默了良久,她才带着怅然的语气说:“我甚至有咬着牙联系过我爸…我爸并没不理我,他详细询问了我现状,然后很坦诚地告诉我,他和我妈离婚前实际已经是两清了,但这么多年唯一觉得一直对不起的是我。他说现在有自己的家庭,问了我的卡号,说会宽裕时候给我汇钱让我买点自己喜欢的衣服和首饰,他说我妈现在不可救药,他不想管,也没法管……”
然后她很疲惫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他确实会偷偷给我汇钱,也让我谁也别说,更别告诉我妈,他现在有自己的家,我能理解……但我需要的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