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这水田比旱田更容易打理,平均耕种3反旱田的时间、都够耕种4反水田了;
若农民们把开垦耕作那26反旱田的时间用在开垦水田上,那开垦耕作的水田、将有35反之多;而35反水田…它的年贡就是22贯了!
换句话说,同样的劳动时间里,农民们本可以为他创造16贯、甚至是22贯的财富,可现在…却只创造出不足6贯的财富…
想了想,林政再度将目光投向武井夕庵:“夕庵大人,我们可否想个法子…让农民们更多的开垦耕作水田呢?”
“这…”
出乎林政的预料,武井夕庵苦笑着摇了摇头:
“要他们开垦水田,这天时地利人和…是缺一不可的。
这天时,便需风调雨顺、有足够的雨水才行,这一点…日野村倒也还算凑合;
而地利,则需要兴修水利才行,既要修建堤坝防止洪水,又需得修建水渠引水灌溉,恐怕靡费巨大啊!
再就是人和,殿下应当清楚,对于农民来说,种旱田比种水田划算,要让他们改种水田,除非…”
“水田减税?”林政眉头一挑。
“对!当然了,若殿下无意减税…也可对旱田加税。”武井夕庵又是苦笑:
“只是…若殿下加的税太多、必然会引起农民的愤恨;
届时,连现有旱田的年贡都未必能收齐,更别说查处他们的隐田、对所有隐田也收税了…”
“算了,还是给水田减税吧。”
林政摆摆手:“不如…先以减税换取农民的支持、换取将他们的隐田纳入年贡?
等隐田的年贡收上来,再用这些年贡收入兴修水利、把原来的旱田转化为水田,如何?”
“哦?”武井夕庵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明!
只见他眼珠子转了转,握着账本的手指也微微拧紧…忽的,他眼中再度闪过一道灵光!
随即,他便再度抬起头来、一脸精明的看着林政:“启禀殿下,微臣…倒是想到一个新法子!”
“说来听听!”
“是!殿下!”武井夕庵先是一礼,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笑眯眯回道:
“微臣以为、我等或可利用这检地之便利,先摸清楚那些村庄的隐田分布在哪些区域;
届时,我等再针对这些区域、规划开掘水渠,以此将隐田纳入年贡之中,岂不更加方便快捷?”
先摸清楚隐田的分布,再针对性开掘水渠、从而将隐田放到明面上来?
理论上讲,武井夕庵的计划是可行的,但在实际操作上、却存在极大的困难。
首先,就是水渠的施工问题。
试想,林政就算规划好水渠,这真正去修水渠的人、也只能是当地村庄的村民;
届时,这些人难道不知道、水渠会从他们的隐田附近穿过?那他们…还会去挖水渠吗?
就算他们真的去挖了,可他们若是故意把水渠修远一些、正好避开自己的隐田呢?林政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其次,是农民自身的态度问题。
万一林政规划了水渠,但这些人为了少缴纳年贡、甚至不缴纳年贡,直接放弃已经开垦出来的隐田呢?
到时候,林政在修水渠,而这些人却自己跑到山沟沟里、开垦更加隐蔽贫瘠的荒田,林政又该怎么办?
其三,就是水渠的施工问题。
正所谓水往低处流,这河流在地势平缓的地方,而隐田却在半山腰上,这水渠能修上去吗?
若是修不上去,那这规划不就是白规划了?若真的修上去、这水又如何解决呢?难不成、林政还能让水自己爬上山去?
原本,思及此处、林政便基本否决了武井夕庵的计谋,谁知这时、却有一道灵光从他脑海闪过:
谁说…自己一定得跟农民们斗智斗勇的?
农民们为什么开旱田?是因为旱田比水田好嘛?并不是,只是因为旱田要交的年贡比水田少!
那么…如果现在、自己给他们一个特殊政策,只要他们去开水田、就给他们税收优惠呢?
这一下,林政的思路瞬间打开:
“夕庵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也不玩虚的,就直接派人去村庄里丈量那些荒地;
再然后,针对那些荒地规划一条水渠,让村民去挖掘水渠,而我们则沿着水渠、划分出新的田块;
等水渠挖好了,我们再把这些新的水田租出去,前五年就按旱田的比例收年贡,后面再逐步递加,如何?”